按照推理,上輩子應(yīng)該沒有發(fā)生過李明瑾失蹤一事,否則羅仁壽等人不會沒有半點風聲,而且沈明云又是個大嘴巴,他知道的事怎么可能不曝光出去,這時候的四皇子早已跟他勾搭在一起,兩人私下已經(jīng)會面過好幾次。
此時,天盛帝和皇后確定跟羅家繼續(xù)結(jié)親后,便放他們回去,父子倆出了宮。
在回府的過程中,羅舒鈺坐在馬上車回憶今天進宮的事。
許是關(guān)心則亂,他下午一聽到李明瑾出事就心神不寧,他剛才用余光觀察過天盛帝和皇后,兩人都沒有他想象中那么擔心,皇后非三皇子生母便不說了,天盛帝卻不應(yīng)該如此平靜才是,難道這其中還有什么隱情?
羅仁壽卻不知羅舒鈺心中所想,他今日對羅舒鈺是刮目相看了,在天盛帝問到他如何抉擇時,他以為羅舒鈺會后悔,直接提起退婚,沒想到他居然如此為羅家著想,給他爭了臉面。
他有意安慰讓他另眼相看的羅舒鈺:“三皇子這事兒你也別太過擔心,我瞧著陛下的意思是,已經(jīng)派人去尋了,明早應(yīng)當會有消息回來?!?/p>
“嗯,我知道。”羅舒鈺不太想跟他說話。
羅仁壽問他:“你是怎么想的?如果三皇子真的再也回不來,你嫁過去之后一輩子就得自己過,跟長伴青燈沒有什么區(qū)別。”
可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太沒有說服力,羅舒鈺一聽就聽出來他的客套話,只是想跟他維持父子關(guān)系而已,現(xiàn)在長伴青燈的可不是他,而是劉氏,這是拐彎抹角在提醒他呢。
“沒有如果,他會回來的,父親,你要是真為我好就別說這些話,還不如現(xiàn)在多派點人手去幫忙找人,我活要見人,死要見尸?!绷_舒鈺平靜地說道,完全沒有在宮里時看著那般脆弱憂傷,他相信李明瑾還活著,他們還沒有成親,還沒有做很多上輩子沒有做完的事,他還沒有跟他道歉。
羅仁壽覺得羅舒鈺對李明瑾也太過于執(zhí)著,仿佛跟三皇子私下訂過情似的,據(jù)他所知,兩人面都沒見過,何來深厚感情,罷了罷了,他現(xiàn)在也鬧不明白羅舒鈺想些什么,性情大變就性情大變,能入三皇子府當個皇子妃也是他們羅家的榮耀。
回到府后,羅仁壽也沒馬上歇著,而是吩咐人去尋找三皇子,如今,這婚事是被天盛帝惦記上的,他好歹也要做做樣子,另外,又讓人連夜去采買,在羅舒鈺的嫁妝上再添兩成。
相比羅仁壽的安排,羅舒鈺就簡單多了,他問馮嬤嬤三皇子府有沒有消息傳來,馮嬤嬤搖了搖頭,安慰的話也不必多說,羅舒鈺并不想聽。
他站在撐開的華麗綠色婚服前,旁邊搭著的是一件青綠色深衣,這是他的嫁衣。
大夏國為了區(qū)別是女子出嫁還是公子出嫁,在婚服的顏色上有所不同。女子著紅色婚服,公子著綠色,而迎親的男子則是通用的紅色。公子的婚服,用色大膽,比女子還多了些佳話,總有人說紅配綠,最合適不過,說到底還是公子在大夏國的地位有所提升,否則,也不會有多少人注意到公子和女子到底有所不同的細節(jié)。
羅舒鈺告訴自己此刻不能倒下去,李明瑾上輩子既然沒事,那他這輩子自然也不會有事。
他現(xiàn)在倒是想沖到沈明云的悠悠小筑把他揪出來暴打一頓,可是那樣也無濟于事,還是那句話,只要沈明云不承認,他沒有半點證據(jù)證明他與此事有關(guān),只會暴露自己重生這件事。
夏夜的蟲鳴鳥叫聲吵得人心煩,可對羅舒鈺來說這是他活著的證明,他披著外衣坐在窗前,枯等著明日不知會來的好消息,慶旺勸他去休息,都被羅舒鈺打發(fā)了。
越是思考越發(fā)認為李明瑾肯定還活著,不管別人看不看他的笑話,至少他不能退縮,李明瑾是他的后盾,日后他也將是李明瑾背后可以出謀劃策的人,只要他們挺過現(xiàn)在這一關(guān)。
他心里已經(jīng)又有了新對付沈明云的辦法,只要李明瑾安安全全回來,只要他回來。
如若真的因為他的重生提前讓李明瑾英年早逝,他也不會獨活,在死之前,他真的會拉沈明云墊背!
一夜沒睡,直到清晨時分羅舒鈺還十分精神,半點沒有因新郎官可能不會出席婚禮而過度悲傷。
現(xiàn)在的悲傷是最沒有用的東西,這些事他沒經(jīng)歷過嗎?再痛苦能痛苦得過喜歡的人死在自己面前?
新的一天,羅府開始進行大清掃,花匠打理府上的種物,丫環(huán)婆子們整理各處的窗簾,清掃各個院子。
羅舒鈺用過早膳,便坐在院子里喂他養(yǎng)的小金魚。
剛?cè)酉聨琢o暳?,便聽見院里的丫環(huán)叫了聲:“五公子來了!”
羅舒雨?
羅舒鈺抬起了頭望向趾高氣昂朝他走來羅舒鈺雨。
“羅舒鈺,我可都聽說了,你這人命里帶煞不說,還是個克夫命。”
前些日子羅舒鈺把他母親捉了起來,現(xiàn)在還在祠堂跪著,今日一大早起來就聽下人說三皇子失蹤,還不知是生是死,連后日的迎親都未必能來,如果三皇子沒了,那羅舒鈺豈不是就成鰥夫,前些日子借著三皇子的名頭耀武揚威,想不到他居然有今日,真是風水輪流轉(zhuǎn)哪,不過來諷刺他兩句都過得不安心。
羅舒鈺拍掉手里的飼料屑,淡淡道:“這是哪里來的狗在吠,平日吃的都是不干不凈的穢物吧,嘴這么臭?!?/p>
羅舒雨再一次被羅舒鈺懟了回去,回回打嘴仗都輸,再次惱羞成怒:“你說誰吃穢物!”
“誰應(yīng)就便是誰,只有狗才記吃不記打?!鄙匣丶迠y的時候就吃過他的虧,怎么還來跟他斗,羅舒鈺也不明白羅舒雨怎么越矬越勇,勇氣可佳,回回都被羅舒悅當槍使。
羅舒雨三句話就原型暴露:“羅舒鈺,你別欺人太甚?!?/p>
羅舒鈺倒是越看他越覺得有趣:“這是我的院子,我是如何欺你,難道是我用仙術(shù)把你拖來的不成,羅舒雨你就不能動動你的豬腦子嗎?”他心情不佳,也懶得跟他客氣。
羅舒雨指著羅舒鈺:“你,你,你!”他本意是過來教訓(xùn)他一頓,替他的母親出氣,沒曾想,倒是自己被氣著了。
羅舒鈺:“沒事就回去吧,別在這兒礙我的眼?!?/p>
羅舒雨:“哼,我就看你后日怎么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