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寒楓笑起來,“你別嘴硬,難熬的在后面,你若是聰明,便在紙上畫押,我們也省事。”
陳則銘一震,“審還未審,畫什么押?!”
楚寒楓道:“證據(jù)已定,審問不過也是做樣子過個堂,上面早有人關照過了,要著實的細細的審?!?/p>
陳則銘盯住楚寒楓,“既然上面發(fā)話,那大人不是更該認真審過?”
堂上眾人都笑,陳則銘環(huán)顧四周,瞧著他們嘲弄笑容,莫名之余,只是心底發(fā)寒。一位主簿道:“將軍可聽不懂了吧,這話的意思是此人進來了就出不去,想怎么審就怎么審?!?/p>
陳則銘一字一字道:“我是冤枉的?!?/p>
眾人更樂,楚寒楓道:“進來的個個都這么說。”接著,大聲道:“來人啊,用刑?!?/p>
陳則銘猛然起身,將近身衙役撞開了幾個,卻因鐐銬纏身不便行動,終于被人絆倒,壓制在地。
臉被地上沙礫磨得生疼,身上如山般沉重,也不知道疊了幾個人,他幾乎要無法呼吸,只盡力喊道:“不!告訴皇上,我是冤枉的?。 边@呼聲卻被眾人驚呼連連掩蓋過去,終于被無視。
那衙役被他撞的火氣大盛,鞭打他時便特意選了浸足水的細皮鞭,毫不留手。陳則銘雙手被縛,吊在木架上,無處躲也無處藏,只能咬緊牙一鞭鞭生生受下,不多時便昏迷過去。
待醒來,雖已經(jīng)被放下,此時全身血痕,卻再無力反抗了。
衙役拿來紙筆,那上面果然密密麻麻寫滿供詞,陳則銘看了片刻,嘿嘿直笑。
楚寒楓道:“快畫了吧?!?/p>
陳則銘提起筆,那手竟似有千鈞之重,顫顫巍巍幾乎不能成字。
楚寒楓在堂上見他一筆筆抖動著寫下去,心中暗自松了口氣,總算是把那位大人交代的事情辦妥了,本來還以為是塊難啃的硬骨頭,原來不過如此。
過了片刻,衙役將供詞捧到案上,他低頭一看,不由大怒,這哪里是畫了什么押,只見供詞上用朱筆寫了個大大的“冤”字,鮮紅如血,觸目驚心,將供詞也給覆掉了。又見那字筆筆凝重,力透紙背,竟似滿腔悲憤化為實物迎面而來。
楚寒楓一把將那廢供詞撕碎,暴跳道:“換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