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樸呂國之戰(zhàn),他初任大將,沒有親信,沒有派系,所有一切只能靠自己。而手下將領軍士見他資歷淺薄,不服者眾多,于是可用招數(shù)實在有限,也有些迫不得已。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事實證明他的預計并沒有錯,但這樣偏激的法子不可久用,訓練一支紀律嚴明,英勇善戰(zhàn)的部隊成為自己手下親信勁旅,不但是必然,也是必需。
陳則銘為新軍中每個人都選了最好的馬,通通配備黑色盔甲,每日里不論晴雨,進行嚴格的訓練。他手下大將言青道,這黑色軍團列開陣勢,其勢滔天,剎是威風,不如叫黑衣旅。
當時尚年輕的他們并不知道,之后的二十年間,這支黑衣勁旅將不斷擴大發(fā)展,直至成為天朝主力。而其中,更是出了十數(shù)位名將。屆時,黑衣旅劍鋒所指,所向披靡,群虜因懼而不敢再犯。他們締造了傳奇,在這片大地上被稱為常勝之師。
皇帝過了數(shù)日方召見他,過問新軍裝備軍餉之事。
陳則銘原本為那夜自己不告而退有些擔憂,可一路談下來,皇帝面上并無怒色,這才漸漸把心放了下來。直至正事說完后,皇帝卻輕描淡寫道:“那夜卿一去不返,可讓朕等了半宿?!标悇t銘連忙跪倒請罪,皇帝沉吟了片刻,戲言:“若是想朕不追究,那便過來讓朕香上一香?!?/p>
此言入耳,陳則銘真是啼笑皆非,“萬歲,這,這未免太荒唐……”
皇帝一聽這話,臉色驟變,一拍龍椅,指他喝道:“若是不肯,那便拖下去,重重治罪!”語氣嚴厲,不似做偽。
門外衛(wèi)士聞聲闖入,韓公公連忙揮手,眾人于是又撤了出去。
陳則銘躊躇半晌,只得起身,韓公公趕緊背過身去,見他舉動,陳則銘更是心中羞惱難當。走到皇帝身前,撩袍跪下,終于忍不住微微皺眉,皇帝道,“卿是不滿了?”
陳則銘道:“臣怎么敢?!?/p>
話一答完,皇帝伸手來勾他下顎,陳則銘擡起頭,卻垂下目光,不與他對視,只覺皇帝雙眼在他面上看了一周,附身下來,飛快在他頰上親了一親。
相觸之處,溫暖柔軟,不知為何,兩人都怔了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