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煦霖搖搖頭,表示不餓,然后又問道:“幾點了?”
“快十一點了?!睖鼐叭焕砹死硖旗懔厮脕y翹的頭發(fā)。
“唔……”唐煦霖翻了個身,又往溫景然懷里蹭了蹭,說道:“今天沒安排了吧?”
“嗯,你可以在床上睡一天?!睖鼐叭恍Φ?。
“才不要,不然晚上肯定睡不著。”唐煦霖咕噥著說道:“突然覺得不用出門是件很幸福的事?!?/p>
溫景然失笑,拍了拍他的小屁-股,說道:“準備當小宅男?”
“才不是……”唐煦霖比剛才清醒了一點,伸手戳了戳溫景然有肚子,問道:“你餓了沒?”
“餓了?!睖鼐叭恍Φ馈?/p>
“那等一下我再醒醒我們就去吃飯?!碧旗懔卣谛睦锉P算著一會兒吃點什么好,就被溫景然壓在了床上。
“你不清醒也沒關(guān)系,我清醒就行了……”說著,溫景然就吻了上唐煦霖柔軟的嘴唇。
一醒來就做這樣的事,唐煦霖有些不好意思。合緊的厚重窗簾擋住了外面的陽光,唐煦霖覺得勉強可以當成晚上。其實他也有些想念溫景然了,心里和身體的誠實讓唐煦霖放松了身體,享受著溫景然帶給他的快-感……
等兩個人走出房間,已經(jīng)下午一點多了。唐煦霖紅艷艷的嘴唇看著幾份激-情后的余溫,白皙的皮膚帶著好看的光澤,特別好看。
溫景然牽著一直低著頭的唐煦霖,笑著問道:“想吃點什么?”
唐煦霖抿了抿發(fā)熱的嘴唇,聲音有也沙啞地說道:“隨便?!?/p>
溫景然牽著他的動作更加溫柔了,“昨天聽師父說這里的咖啡廳不錯,安靜,做的東西也好吃。要不要試試?”
唐煦霖點點頭,一睡醒就被壓著做,他早就饑腸轆轆了。如果不是最后他的肚子發(fā)出“咕?!钡亟新暎瑴鼐叭贿€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會放過他。
走進咖啡廳,溫景然遠遠地就看到了坐在角落沙發(fā)上的司徒哲,此時,司徒哲正在畫畫,桌邊放著的咖啡和點心似乎都沒有閑心享用。
“師父?!睖鼐叭焕旗懔刈叩剿就秸苌磉?。
司徒哲抬眼看到兩個人,微微點了下頭,說道:“坐吧?!?/p>
溫景然和唐煦霖在司徒哲對面坐下,服務生送來菜單,讓他們先好后叫她。
“楊組長呢?”將菜單交給唐煦霖,溫景然問題道。
司徒哲放下手里的毛,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說道:“一直待在房間里?!?/p>
“吃午飯了嗎?”溫景然問道。
司徒哲放下杯子,不重不輕地說了一句“不知道”。
“我給他打個電話,讓他下來吧。正好也討論一下可用的東西?!睖鼐叭徽f著拿出手機,給楊黎打過去,但那頭傳來的卻是關(guān)機的提示音。溫景然無奈地放下手機,說道:“大概在畫畫,沒開機?!?/p>
“我上去叫他吧?!碧旗懔卣f道。通過這幾天的相處,他和楊黎的關(guān)系也近了不少,楊黎看著是有些冷淡,但人不錯,對他也挺照顧。加上對方是沈韶珩的師父,唐煦霖對他自然也不覺得生分。
“我去吧?!睖鼐叭慌绿旗懔厣砩想y受,準備自己去。
唐煦霖拉住他,說道:“沒事,我去就行。順便回屋拿電腦。再說,菜也上不了那么快,我在這等著更餓。”
溫景然笑著摸了摸他的頭發(fā),算了應了。兩人點好餐后,唐煦霖便上樓叫楊黎去了。
拿好兩人的筆記本電腦和平板,唐煦霖敲開了楊黎的房門。
看到外面站著的唐煦霖,楊黎笑道:“醒了?”
唐煦霖不好意思地笑笑,說道:“溫總監(jiān)和司徒組長在樓下的咖啡廳,請您過去商討一下工作上的事。”
在別人面前唐煦霖一直叫溫景然“溫總監(jiān)”,只有私下里才會叫“景然哥”。
“好,你先進來吧,我換件衣服就下去。”楊黎將人讓進門。
唐煦霖一進門就看到兩張單人床中間的走道上被行李和椅子隔出的分界線,在這個房間里顯然雜亂而突兀。這兩個組長向來意見不合的事唐煦霖也知道一些,但住個宿都要劃出楚河漢界也實在太夸張了點。
其實如果實在不想住一起,也可以跟他和溫景然調(diào)一下房間,但楊黎沒提,現(xiàn)在又劃分成這樣,到底多大仇?想到這兒,唐煦霖倒有些同情司徒哲,在外辛苦跑了一天,回到房間還要被限制活動范圍,難怪他會跑到咖啡廳畫畫,而不是留在相對更安靜的房間里。
不過同情歸同情,唐煦霖也實在不好說什么。以免把大家弄得都尷尬,事情有因才有果,他沒有了解過楊黎和和司徒哲為什么弄成這樣,也就沒有資格對這個結(jié)果發(fā)表片面的意見。話說回來,司徒哲也沒要求分房間,想來不是預料到了就是習慣了。
楊黎換好衣服后,兩人一起下了樓。
餐廳里,唐煦霖點的餐剛好端上來。見他進門,溫景然立刻迎上去,幫他拿手里的東西。然后自然地拉著唐煦霖坐下吃東西。楊黎只能選擇司徒哲旁邊的位置。
楊黎點的咖啡端上來后,三個人開始討論這幾天拍出來的照片,選擇可用的問題。唐煦霖就負責坐著那里吃飯,偶然給溫景然夾些東西,溫景然邊參與討論,邊將唐煦霖夾給他的東西吃飯。不動聲色之前自有一種默契,沒多會兒,兩個人便都吃飽了。
服務生來收拾了盤子,又送上咖啡和點心。作為一個旁觀著,唐煦霖真的體會了一把什么叫針鋒相對,對同一個景物,司徒哲和楊黎總有一不樣的觀點,但重點是兩個人反對彼此的理由都很有道理,并不是無理取鬧或者找茬。這樣一來就讓人更難以辨別應該聽誰的比較好。
但顯然,溫景然已經(jīng)習慣了這種模式,所以即使兩個人的意見相左,他也能從中找出適合選用的景點和建筑。這讓唐煦霖不得不佩服溫景然的睿智。
等三個人把照片都討論完,楊黎早已經(jīng)是口干舌燥,端起已經(jīng)冷了的咖啡,一飲而盡。
討論完事情,時間還早,司徒哲拿起筆繼續(xù)畫畫。楊黎瞥了一眼他畫的宮殿,說道:“畫畫的沒感情,還不如一張照片來得有意義?!?/p>
司徒哲看了他一眼,坐平板里的眾多照片中翻出一張光禿禿地石柱的照片,問道:“你跟我說說,感情在哪?”
“鑿刻這根柱子的工人的想法和心血就是感情所在。”楊黎冷冷地說道,似乎不愿和司徒哲這種感情冷淡的人多說。
“我將它們還原進游戲里,除了創(chuàng)意的部分,更重要的是要尊重歷史古跡的原型。尊重難道不是感情?”司徒挑了下眉,顯然對楊黎的說法并不認同。
唐煦霖看著司徒哲的畫,覺得畫的已經(jīng)非常好的,看得出是在全力還原照片中的宮殿,無論是宮殿的恢宏和還細節(jié)的精致,在司徒哲的畫上都體現(xiàn)的淋漓盡致,唐煦霖通過他的畫已然想起了當時參觀這座宮殿時間的場景。沒想到楊黎還是覺得不夠好,不過對于這種專業(yè)性的東西,他也不懂,只能安靜地看個熱鬧。
溫景然則若無其事的喝著咖啡,完全沒在意他們爭論的問題。
楊黎伸手一指,點著幾處花壇,說道:“建筑上的確是應該尊重歷史,但花草上你是不是應該多一點創(chuàng)意和想法?這么聊聊幾筆,誰能看出這里面都有什么?花草是最容易表達四季的東西,雖然零碎,但也能畫出感情,你這畫的什么?”
這一處司徒哲畫得的確不夠細致,甚至可以說根本沒畫,就是添了幾筆表示花壇里有東西而已。
司徒看了看他,平靜地說道:“那不是你的工作嗎?”
楊黎愣了一下,隨后反駁道:“你就不能畫上嗎?非等著我填?”
司徒哲微微笑了笑,說道:“做自己擅長的才能做得盡善盡美,我只擅長畫建筑或者大型的風景,柔美和華麗的東西總是欠缺一些?!?/p>
楊黎瞪著他,說道:“你不擅長的憑什么我就要擅長?”
“問題是你的確是擅長我不拿手的部分。再說,如果不互補,怎么合作?”司徒哲問道。
“誰要和你合作?”楊黎冷哼了一聲。
“那這些年咱們一起工作算什么?”司徒哲認真地看著他。
“……”楊黎一時語塞。
能讓楊黎說不出話來,唐煦霖覺得司徒哲也是厲害的。溫景然則淡笑不語,他師父雖然不善言辭,但卻不是會吃虧的主兒。
司徒哲看著抿起嘴角,皺著眉頭的楊黎。抬手摸了摸他的頭發(fā),柔聲道:“好了,不要鬧。讓景然和小唐看笑話?!?/p>
楊黎用力拍開司徒哲的手,猛然站起身,差點碰倒了咖啡杯。司徒面色如常,看著楊黎的眼神認真而專注。楊黎耳根泛起一抹艷紅,轉(zhuǎn)身就往外走。
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口,司徒哲微微笑了笑,繼續(xù)低頭畫他的畫。
唐煦霖有些驚訝地瞪著大眼睛看向溫景然,溫景然笑著摟過他,沒有多說。
感情這種東西往往在你乎視它的時候,它就變本加厲的讓你重視著它的存在。而有感情的存在,他們的生活就會繼續(xù)熱鬧著、歡笑著、幸福著。而且不傷感情的爭論,也會成為感情的催化劑,讓人更明白地看清楚自己的內(nèi)心。
窗邊的座位恢復了安靜,但他們的熱鬧、充實、愉快的生活還在繼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