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他又問道:“乖孩子,說說你們想要什么玩意兒,姑父給你們帶回來?!?/p>
雪松畢竟大些,略有些懂事了,他搖搖頭表示什么都不要。
雪貞?yīng)q豫了一下,怯生生的說道:“我想再要一個娃娃。”
“哦哦,好,姑父記得了?!?/p>
“大哥,你還在啰嗦什么,大伙都等著你呢!”刀疤臉在院外大聲喊道。
喊完,他又嘀咕了一句:“成了親的男人就是麻煩。一見了媳婦,腳下就像抹了糨糊似的,楞是粘著走不動?!迸赃叺馁R黑子“噓”了一聲,小聲提醒道:“小心被大哥聽見了又揍你。”
賀黑子話音剛落,就見陳信邁著大步走了出來。他昂頭挺胸,一臉的神清氣爽。
賀黑子側(cè)頭對刀疤臉小聲說道:“哎,你看,將軍那樣子就像是被觀音娘娘瓶中的仙露給澆灌了一樣,生機(jī)勃發(fā)的。”
刀疤臉點(diǎn)嗯了一聲,表示贊同。
兩人正說得熱鬧,就聽陳信中氣十足的吼道:“說什么呢?兩個大男人說個話交頭接耳的,沒一點(diǎn)正樣樣兒。”兩人一聽陳信的聲音,立即分散開。賀黑子滿臉堆笑的招呼道:“將軍,你起床了?”陳信瞪了他一眼,重重地哼了一聲。賀黑子立即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只好嘿嘿笑個不停。
陳信昂著頭,背著手,一本正經(jīng)的教訓(xùn)道:“你們兩個也都注意些。一個粗魯,一個二百五,怪不得都找不到媳婦兒?!?/p>
賀黑子:“……”他咧咧嘴沒說話,刀疤臉則是瞪大眼睛嚷道:“我說大哥,你這不是剛找到媳婦兒嗎?這就看不上俺們了,你可別忘了,這里頭可有俺們倆的功勞呢。”
陳信略有些不自在的揮揮手:“好了好了,我哪能忘了你們。這不是關(guān)心你們嘛?!比苏f著話,快步走進(jìn)飄香樓,兄弟五人是開懷痛飲,至晚方歸。當(dāng)夜,陳信又是打滾又是裝可憐,硬纏著文丹溪纏綿了大半夜,直到她累得睡著了陳信才不得不放手。
翌日,剛到四更天,陳信沒用人叫就自覺醒來,他悄悄的起身,生怕驚動了文丹溪。由于文丹溪昨晚太累了,再加上陳信的動作極輕,所以直到他推門出去,她仍在沉沉的睡著。
直到日上三竿,文丹溪才悠悠醒來。她習(xí)慣性的伸手一摸,身旁空蕩蕩的,陳信早就離開了。等她穿戴完畢,跑到外面一看,大軍早已開拔。文丹溪不由得一陣失落。李冰雁帶著孩子時不時的來陪她說話解悶。
直到兩天后,文丹溪才慢慢適應(yīng)陳信不在身邊的日子。天氣越來越冷,沒有了陳信這個純天然的火爐,文丹溪夜晚睡覺時只得又加了一床被子。
恍惚了幾天后,文丹溪也開始打起精神做事。秦元每日領(lǐng)著親兵在城中巡視。兢兢業(yè)業(yè)的敦促士兵加固城墻、挖深護(hù)城河等等,積極修筑各項防御工事。文丹溪則帶著趙六斤幫著秦元管理城內(nèi)事務(wù),籌集糧草,召集城中的婦女為出征的將士縫制冬衣,制作各種簡單易攜又營養(yǎng)豐富的干糧。整天忙得腳不沾地。
她現(xiàn)在最重視的就是鍛造營,也就是打造兵器的地方。從剛進(jìn)入易州開始,文丹溪就和秦元商量,派人到各處高價招攬人才。經(jīng)過兩個多月的發(fā)展,現(xiàn)在的鍛造營已經(jīng)大有起色。每天都能制造出大量刀槍弓箭。營中還有幾個高級師傅,負(fù)責(zé)火器和大炮的研究。大梁朝的軍工已經(jīng)十分發(fā)達(dá),早在幾十年前就有這方面的論著出現(xiàn)。不過,這項研究需要大量的金錢和時間,還要有反復(fù)的實驗。一直沒怎么引起官員們的重視。文丹溪知道自己是個外行,所以從不干涉他們的研究,若是對方需要什么東西,她更是二話不說,讓人想方設(shè)法的弄來。盡管這些人屢次失敗,她也只是笑著鼓勵,一句責(zé)怪的話都沒有。這些軍匠們個個是心生感激,越發(fā)鉚足了勁刻苦鉆研,暗暗地下定決心一定要報答夫人的知遇之恩。
轉(zhuǎn)眼間半個多月過去了,秦州和霸州那邊一直沒消息傳過來。文丹溪開始有些坐不住了。秦元連忙讓人派人上門勸慰,只說很快就有消息了,文丹溪為了不讓秦元操心,面上只得裝作一派鎮(zhèn)定。到了十一月初,陳信終于來信了。
文丹溪激動的接過信,迫不及待的拆開來看。
信上卻只有一首詩:
北風(fēng)呼呼被子冷,蘿卜夜夜硬得疼。
他日凱旋回歸時,定要深掘一千回。
另附言:你也要給我回一首詩。詩里要帶“坑”。
文丹溪神色復(fù)雜,臉上一陣發(fā)熱,她低聲啐罵了一聲:“這個混蛋!”千里送信,他就寫了這么幾個字。
她把信抱在胸前,低頭自笑了一會兒,便開始提筆回信。思來想去不知怎么寫才好。
突然,她靈機(jī)一動,揮筆寫道:
秋去冬來半個月,一日不見如三秋。
坑里空空寂寞冷,夜夜等待蘿卜歸。
下次寫信不上千,坑里只許掘一回。
寫完,她越看越覺得充滿了二囧的氣息。她發(fā)現(xiàn)自己的腦回路越來越詭異了。這可能就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