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三十二章壓寨夫人
文丹溪非常納悶,他怎么又繞到這個問題來了!她定了定神,此時兩人還不太熟,她的真實想法自然不能告訴他。想來想去,只能繼續(xù)用原先那個借口了。
文丹溪清清嗓子一臉嚴(yán)肅的說道:“我上次說過了,我要為父母和兄長守孝。你要是這么想,那我也不去了。”
陳信一聽她要不去,立即著慌了,趕忙妥協(xié)道:“別別,我不往這方面想了還不行嘛。”說完,他又垂頭喪氣的嘟囔一句:“缺就缺吧,反正也缺了好多年了。再等等也無妨?!?/p>
“……”
文丹溪想了想又說道:“我原先打算要守兩年的,后來想想眼下是非常時期,所以只守一年就行,一年之后我會給你答復(fù)的……”她這后半句話說得含蓄:你有一年的機會,我也沒說不答應(yīng)。反正她也想明白了,一年之后,無論她覺得對方合不合適,都會做出決定。男人的青春也是青春,不能耽擱人家太久。
陳信一聽還有個時限,雖然不盡如人意,但是好歹有個盼頭。他心中不由得一喜,臉上又重發(fā)煥發(fā)了光彩,語氣也有些激動:“你放心好了,你到山上后,想做什么做什么,沒人敢強迫你做不愿意做的事情?!?/p>
文丹溪順勢說道:“我果然沒看錯,你這么說我就放心了,那咱們就這么說定了。”陳信無奈的點頭,他怎么覺得自己好像又掉進了一個早就設(shè)好的陷阱中?
文丹溪達(dá)到了目的,還不忘給對方一個甜棗,她一臉誠摯的說道:“如今這世道大亂,幸虧有你,否則我真不知怎么辦才好。雁鳴山的弟兄都和你一樣既有血性又行事磊落,否則我還真不敢去?!标愋乓宦犓@么真心實意的夸自己,胸中升起一股豪情,腰桿挺得倍兒直,碧藍(lán)的眸子煥發(fā)出藍(lán)寶石一樣的光彩,他嘴里還不忘謙虛道:“哪里哪里,這是應(yīng)當(dāng)?shù)?。?/p>
文丹溪說著話,手里的衣裳已經(jīng)補好了,她遞過去道:“衣裳補好了,天也晚了,你回去歇息吧?!标愋沤舆^衣裳,仍坐著不動,他扭頭看看窗外,天才黑沒多久,哪兒就晚了。
但主人說出來,他又不好不走。他只得慢騰騰的站起來,磨磨蹭蹭好一會兒才說道:“隔壁那房子里蚊子太多了,還是你這兒蚊子少。大概蚊子也知道你是大夫吧?!?/p>
文丹溪無言以對,這話聽上去怎么那么二呢。
不過人家不想走,她也不好硬攆,畢竟對方可是她以后的頂頭上司,不能得罪。想到這里,文丹溪又拿過針線簍子繼續(xù)做活,陳信就一直站在一旁看著她。不多時,就聽見李冰雁和串門的婦人的說話聲和腳步聲。陳信這回是不得不走了。
他前腳剛走,李冰雁就送完人轉(zhuǎn)回來了,她看向文丹溪笑問:“談成了?”
文丹溪點頭:“成了。”
李冰雁也拿只板凳馬扎坐下來,跟文丹溪一起做針線。
次日清晨,洪大胡子和郭大江就帶人出門進城買糧,文丹溪開了個單子托他們買些日用用品和藥品。刀疤臉和賀黑子已經(jīng)得知文丹溪答應(yīng)上雁鳴山,兩人一大早就過來催促:“文大夫,俺們幫你們搬家吧?!蹦羌軇莘路鹕滤蝗ニ频?。
文丹溪笑道:“我還要收拾一下,一準(zhǔn)備好就告知你們。”兩人嘿嘿笑著,又到別處忙活去了。
秦元在村里放出了消息,說村民們可秉著自愿原則去雁鳴山,在山上開荒的村民頭三年可以稅收。這一消息傳出后,不少人都在猶豫觀望。有的人得知文丹溪要去后,便前來打探情況。文丹溪也明白這些人的意思,他們受破虜軍庇護的事情傳出去倒還勉強說得過去,人們都明白世道紛亂活著不易。但若是上了山,那就基本等同于是落草為寇了。家族的名聲、兒女的親事都會受到莫大的影響。村民們在確認(rèn)這個消息后,看文丹溪的目光多少有些變化。
文丹溪也懶得說太多,隨口應(yīng)付了幾句便打發(fā)過去。誰知接下來的幾天,來文家探聽消息的村民越來越多,大多數(shù)人還用同情和惋惜的目光看著她。有幾個心地善良的大嬸還帶著哭腔道:“我可憐的閨女喲,你到底還是被他惦記上了?!?/p>
文丹溪一臉驚詫:這又是怎么一回事?
接下來的事情頗有戲劇性。也不知是誰開的頭,說是文丹溪被陳信看上了,于是這個土匪頭子違背了不搶民女的誓言,準(zhǔn)備強娶文丹溪。
還有的說,陳信拿清溪村村民的安危來威脅文丹溪,文丹溪為了全村的父老鄉(xiāng)親,大義凜然,挺身而出,準(zhǔn)備自我犧牲……不少人自動腦補了一個忍辱負(fù)重、為命犧牲的高尚女子的形象。
到最后,消息越傳越訛有鼻子有眼。開始,文丹溪也試著解釋過自己是自愿的,但卻沒人相信。人們只愿相信自己想相信的。文丹溪試了幾次后,最后干脆學(xué)習(xí)老禪師,拈花不語,笑而不答。
刀疤臉和賀黑子聽到這個傳言氣得直拍桌子。賀黑子憤憤不平的說道:“這些人怎么會這么想,咱們破虜軍若真是搶女人,至于到現(xiàn)在滿山都是光棍嗎?咱們守身如玉,潔身自好,卻落得個壞名聲,真是氣死人了?!?/p>
刀疤臉翻著白眼珠,急得直抓臉上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