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重檀的手指扣住我肩膀,另外一只手攔腰,將我抱回原處。我又驚又怕,不僅僅是怕林重檀,也怕并未停下的白骨。
“你放開我!”我拼了命地推打林重檀,幅度過大,我頭發(fā)盡數(shù)散了下來,我此時不知道我現(xiàn)下是什么狼狽樣子,但總之好不到哪里去,最下賤的娼妓也不會像我現(xiàn)在這樣。
林重檀很輕松地桎梏住我的雙手,將其壓在屏風(fēng)上,然后他再松手時,我發(fā)現(xiàn)我的雙手被無形地禁錮了,根本動彈不得。
我心里的悲憤暫時蓋過害怕,近乎崩潰地哭著對林重檀喊:“混蛋!混蛋!你殺了我算了,你不是想報復(fù)我嗎?你殺了我!”
林重檀聽到我的話,唇角扯了下,“小笛以為死了,就能逃離我嗎?死了也好,死了跟我成陰親,陰親可比現(xiàn)在有意思?!彼笫謸嵘衔叶亲樱斑€能孕育鬼胎。”
我滿心的憤怒被他這一句話駭住,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林重檀湊近親了下我的唇,“還要不要死?”
“不、不要?!?/p>
我不要懷鬼胎……
也許不是我的錯覺,我好像在林重檀眼里看到可惜的情緒,這種發(fā)現(xiàn)讓我更加膽寒,很怕林重檀真殺了我。
至于他說的鬼胎,我有些懷疑,畢竟我是男子,可林重檀如今明顯道行不淺,萬一他真能讓我懷上鬼胎……
不行!
我絕不能懷鬼胎!
在和林重檀僵持的時間里,我忘了白骨,等我意識到它們還在時,臉頰已經(jīng)開始控制不住地發(fā)燙。這絕非我本意,我試圖隱藏,可就在這時,我的身體竟然懸空起來。
還沒等我從害怕中回過神,林重檀就低下了頭。
頭頂上方是陳舊的房梁,千佛寺是百年古寺,供香客休息的居所也有了很多年頭,但勝在干凈。我還在房梁上看到了佛經(jīng),也許是哪個小沙彌調(diào)皮刻的,刻得歪七扭八。
我咬住了舌尖,也不能全然憋住嗚咽的聲音。我好像聽到太子的聲音,但又好像沒有,不過我知道他、越飛光和聶文樂都在這間房。
也許他們都知道這邊正發(fā)生些什么。
也許他們正在看,透過紗布的屏風(fēng)。
白骨和唇舌讓我潰不成軍,也無地自容,我茫茫地看著房梁上的佛經(jīng),心里明白無論我讀多少佛經(jīng),靜心跟隨國師修行多久,只要林重檀出現(xiàn),我的情緒永遠會因為他而波動。
“林重檀?!蔽颐銖姾俺鏊郑拔液弈?!”
他的動作頓了一下,但也只是頓了一下,也許他應(yīng)該不在乎我恨不恨他,他也恨我。人世間有佳偶,我和林重檀應(yīng)該就是怨偶吧。
我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過了一小會,也許過了很久,林重檀將我抱入懷里,他當著我的面舔了下唇,神色淡淡地對我說:“既然恨我,那就再多恨一些,小笛在天極宮答應(yīng)的事,就現(xiàn)在,在這里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