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到林家,父親每月劃到我賬上的月例銀子不少,可以說,甚至能遠(yuǎn)超太學(xué)很多公子哥的月例。太學(xué)處處都要花錢,比如牛奶,我一向習(xí)慣用牛奶泡浴,但每個學(xué)子每日能免費領(lǐng)的牛奶只有一壺,根本不夠,于是我花了一大筆銀子專門跟廚房訂了牛奶。
廚房收了錢,會額外從外多購買牛奶,每日夜間派人送到我學(xué)宿上。
因為是額外訂的,應(yīng)該不會存在我買空牛奶,別人喝不上的情況才對。
“后來,我一問才知道,太學(xué)居然有人用牛奶來沐浴?!彪S著越飛光的話,我臉色不由變白,“乖乖,我家中姐妹都沒人用牛奶沐浴,太學(xué)怎么會男人用牛奶來泡澡呢?最近京城有一出很出名的戲,叫《女將軍》,林春笛,你聽了嗎?”
我僵硬著身體搖頭,不明白他為什么話鋒一轉(zhuǎn),突然提起什么戲。
越飛光見我搖頭,臉上露出一抹不懷好意的笑,“沒關(guān)系,我跟你簡單說說?!杜畬④姟分v的是一女子女扮男裝,混入軍營,與男人同吃同宿,抗敵殺賊,最后成為大將軍的故事。你說會不會也有女子想當(dāng)大官,所以女扮男裝,偷偷混進太學(xué)?”
我覺得他的表情越來越奇怪,不想再跟他多說,推辭道:“我不知道,天色很晚,我的文章還沒背。越世子,你也早些歇息吧?!?/p>
才走出一步,腰身被一雙手用力箍住。
“急什么,我跟你話還沒說完。林春笛,你老實承認(rèn)吧,我都知道了,拿牛奶沐浴的人就是你。你天天拿牛奶沐浴,是不是真的是女孩子?”
他最后一句話聲音低沉,像是故意壓低,唇瓣還貼在我耳邊。
被越飛光呼出的氣息一熏,我又羞又氣,“我……我不是!”
“不是什么?我看你就是。長成這樣——”他意味不明地哼笑一聲,“聽說你是姑蘇林家旁系的孩子,林家花大心思把你送來,怎么看怎么奇怪,對旁系的孩子那么好作甚。我看你是林家的女兒,因羨慕你哥哥能入太學(xué)讀書,卸下黛眉紅妝,也跟著過來?因要隱藏女兒家身份,對外只說你是旁系的孩子。別動,讓我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是女孩子?!?/p>
他的手忽地開始亂摸,我掙扎間字帖掉在地上,我不懂他為什么要說這種荒唐的話,我是男是女不是一眼就看得出嗎?
“我不是女子!”我扯開他的手,“我要回去背書了,你、你別做這種奇怪的事了?!?/p>
越飛光又抓住我手臂,“像你這種笨蛋,再怎么背書都沒有用的。還不如……”他頓住,不知想到了什么,而我只覺得自己被羞辱得徹底,大腦一熱,忘了父親叮囑我不要隨便得罪這些京城貴族公子哥。
我抓住他橫在我身前的手,狠狠咬下,等他吃痛松開,我連忙彎腰抓起地上的字帖,扭頭就跑,邊跑邊大喊良吉的名字。
良吉被我的聲音驚動,從屋子里出來,“春少爺,你回來了?”
我跑得匆亂,連回頭看越飛光都不敢??吹搅技鰜恚易プ∷直?,急忙忙把人往屋里拉,“快,把門關(guān)上!”
良吉不明所以,但還是照著我的話做,“春少爺,你見鬼了嗎?怎么臉色怎么白?”
我沒回答他的話,慌張地跑到桌前,見到茶壺,便倒了一杯。
“春少爺,茶水是冷的,你等我換了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