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餓得咕咕叫,也沒發(fā)消息讓蔣望舒給自己帶飯,段移打算下午的課就不上了,翻墻出去吃煲仔飯,剛走到拐彎口,撞見盛云澤——手里還提著午飯。
段移熱淚盈眶,“哥!你今天形象有三米那么高!我肚子好餓,好想吃飯!”
然后去搶盛云澤手里的飯,盛云澤不給他,挑眉:“只是想吃飯?”段移立刻:“當然更想你!想你想你想你!”
他吃了飯回去,發(fā)現(xiàn)桌上堆了好幾份飯,不同人買的。
蔣望舒感慨:“簡直是大型養(yǎng)豬現(xiàn)場啊,崽崽?!?/p>
段移:……
周測驗安排在了禮拜五,一共六門,從早考到晚。
出了教室門,段移覺得自己的腦子已經(jīng)不屬于自己了,它除了放空什么都沒有。
蔣望舒居然還有心情跟人家對答案,大概是周六能放假的緣故,盡管經(jīng)過了一天高強度的考試,教室里現(xiàn)在的氛圍還是挺輕松的。
不過臨近高考,雙休兩天的假期變成了一天半,說是一天半,其實就只有一天。
因為禮拜天中午就要回來,下午開始補課。
競賽班則是要早上回來參加英語聽力訓練,禮拜天壓根兒就沒了。
“最后一道物理大題你們做出來沒啊,我對了三個人的答案都是根號三,我感覺這個答案好像是挺對的?!?/p>
算出根號三,或者算出二分之一、1、5,這幾個數(shù)字,正確答案的可能性更高。
以前算距離的時候,算出整數(shù)來的正確率高。
這兩年二中的物理老師集體變態(tài)了,這個規(guī)律跟三長一短選最長,實在不行就選c的輝煌時代一起過去了。
現(xiàn)在就算是算出距離為整數(shù),也不敢保證它是對的。
而且物理大題全班答案都是根號三,就只有兩個人的答案是一樣的。
一個是段移,一個是盛云澤。
這就比較微妙了。
如果段班的答案跟全體同學不一樣,這說明段班錯了。
如果盛團座的答案跟全體同學不一樣,這說明盛團座一個人對了。
現(xiàn)在正負抵消,一班的同學很焦慮啊……
蔣望舒:“來押吧!”
他大手一揮,號召正在對答案的同學們:“看看到底是團座終于把小段教出師了,還是小段終于把團座的智商拉低了?!?/p>
段移:“你妹啊!就不能是我自己做對了這道題嗎?”
蔣望舒:“有點兒難度,不如你說說你的解題思路?!?/p>
段移愣了一下:“就用公式啊……”
蔣望舒一愣:“用公式,什么公式?”
段移報了個公式名。
這題——盛云澤跟他講過。
段移有事兒沒事兒就往盛云澤寢室跑,美其名曰:一起寫作業(yè)。
其實就是去騷擾盛云澤。
不過盛云澤做題的時候,他也會跟著盛云澤做試卷。
只是盛云澤解物理大題十分鐘,他要十個小時——十個小時之后這道大題的完成度還停留在“解:”。
周測物理試卷最后一道大題盛云澤前天晚上才跟他提過。
這題當時引起了盛云澤的注意,精準來看,這道題不應該是高考題的范圍,它屬于競賽題,就是特喜歡給你下套騙你上鉤的變態(tài)題目。
一句話里面的隱藏條件多達四個,還有兩個煙霧彈迷惑你的思路。
關(guān)鍵就是找到正確的公式,接下來做題思路就順暢了。
可惜也不是人人都能找到這個公式的。
段移當天晚上就記了一個公式一個答案,今天照著盛云澤那晚上的解題過程默寫上去。
“我靠?公式?”蔣望舒在原地呆愣了足足十五秒——他剛才應該在腦內(nèi)風暴復刻這道題的題干,然后露出了恍然大悟,醍醐灌頂?shù)谋砬椤?/p>
“操!”蔣望舒:“那我錯了,我套錯公式了?!?/p>
蔣望舒捶胸頓足,然后用羨慕的眼神直勾勾地盯著段移看:“有男朋友押題的滋味兒不錯吧……”
段移雙手抱胸:“噫,你好惡心,你別用這種詭異的眼神盯著我看!”
蔣望舒收拾書包,岔開話題:“你想好怎么約盛云澤出來玩兒了嗎?”
段移微微有些緊張:“還沒?!?/p>
蔣望舒:“昨晚我?guī)湍愠瞿敲炊嘀饕饽阋粋€都用不上啊?”
段移氣得牙癢癢,憤怒道:“你出的什么餿主意啊!我才十七歲,未成年!我用未成年保護法把你送進去關(guān)起來槍斃行不行!搞點兒正能量的約會模式不行嗎,一上來就搞限制級?!”
蔣望舒:“段寶,你清醒一點,你讓一個根本沒有談過戀愛的男人幫你出主意,已經(jīng)是在反人類了!”
“戀愛?誰戀愛?什么戀愛啊?”郝珊珊湊上來。
蔣望舒慈祥的撫摸著郝珊珊的狗頭:“乖,這里沒你什么事兒,爸比和媽咪正在商量給你生個弟弟的事情。”
郝珊珊用手輕輕地撫摸著蔣望舒的小腹,摸到了八塊腹肌,感動道:“媽咪,誰見了您不說一句英雄母親,這懷的是八胞胎??!”
段移:“我跟你們母女倆沒有任何共同語言了!離婚!”
蔣望舒跟郝珊珊弱小可憐捂住的抱在一起痛哭,怒斥段移段世美,拋妻棄子的渣男一個。
段移懶得理這兩個戲精,收拾完書包就直奔目的地:他要去宿舍。
“嗨,帥哥?!?/p>
段移靠在306宿舍大門口。
盛云澤拿衣服的手一頓,面癱臉:“你信不信我把你扔地上?”
段移:=口=!
盛云澤:“不準陰陽怪氣的說話?!?/p>
段移吐槽:“不是你最陰陽怪氣嗎?!?/p>
盛云澤見段移來找自己,心情很舒暢:“什么事?”
段移站直了身體,摸摸鼻子,開門見山:“就、你明天有沒有空???”
盛云澤的后背有一點點僵硬,他好像要預料到發(fā)生什么事情了,但是在段移沒有開口提出來之前,不能完全的確認。
于是他用一種很無所謂的語氣說:“怎么?我都行。”
模棱兩可,拋磚引玉,先占據(jù)主動權(quán)!
盛云澤在心里給自己比了個“yes”,就是這樣!
段移:“我想約你出去……”
盛云澤腦袋里飛速劃過幾百條彈幕。
如同海嘯一般席卷了他的大腦。
去什么?
約什么?
酒店?開房?情侶賓館?
不能吧。
段移還沒成年呢——對啊,段移還沒有成年???他怎么沒成年就有這么多黃色思想?
盛云澤感到驚訝:段移就這么憋不住嗎?
那他要是真的跟我提出什么限制級要求怎么辦?
我是答應他還是不答應他。
萬一不答應他,他和我撒嬌怎么辦?
不行,這是原則問題。
不過我可以吻他,未成年接吻是不要緊的,不會有什么問題的……
做這些是要去酒店的吧?
盛云澤開始思索杭城中最具有名氣的情侶酒店、五星級酒店。
他會不會追求一些儀式感,比如說去上一回我標記他的酒店?
盛云澤還記得那家酒店的位置,在杭城二中的邊上。
也記得標記段移的快感,爽飛了,可惜當時沒壓著他吻一次,當事人盛云澤感到很后悔:就是太年輕,不敢,現(xiàn)在就是后悔。
那么問題又來了。
盛云澤想:在學校邊上萬一遇到熟人了怎么辦?
問起我和段移的關(guān)系,我只好如實回答了。
畢竟二中的校紀校規(guī)上有“不能說謊”的規(guī)定,我無法不遵守校規(guī)。
——然后某?;ㄍ耆讯袑W生手冊上“不準早戀”的校規(guī)選擇性遺忘。
可是那家酒店時段移家旗下的。
盛云澤又記起了一點兒麻煩事。
嘖。
萬一去了之后被段移父母發(fā)現(xiàn)怎么辦,豈不是要直接公開?
那我上門拜訪叔叔阿姨的時候買什么禮物好……
盛云澤的思維發(fā)散的厲害。
大概已經(jīng)腦補到了挑婚紗要白西裝還是黑西裝,去巴厘島結(jié)婚還是去北歐結(jié)婚,學區(qū)房要買在西湖區(qū)還是拱墅區(qū),生兩個寶寶還是生一個寶寶好的時候——
段移扭捏完了,開口:“我想約你去圖書館做作業(yè)?!?/p>
盛云澤一看他開口,下意識回復:“你覺得要兩個寶寶好還是一個寶寶好?”
段移:?
盛云澤:……?
他表情忽然變得一言難盡起來,晦澀地開口:“圖書館?”
說的幾乎有幾分咬牙切齒的感覺了。
段移:“是、是啊?!?/p>
盛云澤咬牙切齒:“做作業(yè)?”
段移緊張地表情失控:“啊、啊、對啊、對……”
他怎么覺得盛云澤有點兒生氣?
盛云澤沉默一會兒,遲疑地問道:“不是酒店?”
段移:“你想去酒店寫作業(yè)嗎?也不是不可以,我只是覺得圖書館會比較安靜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