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開口:“段哥,是不是有什么誤會啊……”
段移:“不如問問刀疤?!?/p>
刀疤還沒爬起來,段移往前一步,笑著踩住了他的手,籃球場上慘叫聲再度響起。
“啊啊啊啊啊啊?。?!”
“爽嗎?”他問。
刀疤趴在地上,狠毒地看著段移。
蔣望舒無語,往他肚子上踹了一腳:“看你媽啊,自己做了什么老實交代?!?/p>
刀疤悶哼一聲。
今早,段移跑來說要找刀疤麻煩時,蔣望舒就覺得古怪。
段移輕易不找人家麻煩,一是他哥段韶行是公眾人物,二是他爸也是一個正面積極地企業(yè)家,他也不能太狂妄,太囂張。
除非那人真把段移惹毛了。
刀疤舔了下嘴角,呵呵一笑,索性破罐子破摔,打啞謎似的開口:“段移,你爽嗎?”
段移臉上的笑意收了個干凈,露出了從未有人見過的冷漠一面。
他周身的氣勢都變了幾番,方蕓和郝珊珊從足球場,說說笑笑,遠遠看撿段移想打招呼,但是看到段移的表情時,兩人齊齊噤聲,不約而同的互看一眼,心里騰起一陣戰(zhàn)栗。
段移在打人?
然后看到他精雕細琢的側臉,如同結霜一般,陌生的讓她們害怕。
拋開平日里總愛插科打諢,總調皮搗蛋的朋友形象,面對刀疤,段移身上終于出現(xiàn)了含著金湯匙出生的紈绔影子,不可一世,高高在上,比盛云澤看著更加難以接近。
——段移啊,那個校霸唄。
——富二代,看不起誰似的,拽得要死。
——別招惹這種人,跟他不是一個世界的。
——他打架很兇,出過事兒的,要不是看在他爸的面子上,早就被開除了。
方蕓忽然覺得很害怕。
她握著奶茶的手都在微微顫抖,明明知道自己不能看段移,但還是忍不住盯著他的眼神。
很冷,很兇,好陌生。
方蕓被嚇得腿軟,有那么一瞬間都開始懷疑人生,懷疑自己在班級里看到的那個開朗率真的段班是不是自己臆想出來的幻影。
郝珊珊咽了咽口水,不敢上前,拽著方蕓走到樹后:“我們別去參與這件事情。”
方蕓心里跳得很快,幾乎快哭了:“你看見、你看見段移了嗎……”
郝珊珊:“你怎么啦?我看見了,你別害怕,段班又不打你?!?/p>
方蕓不知道為什么想哭:“我沒見過他這樣……”
“哦……”郝珊珊摸摸鼻子:“段移嘛,他本來就這樣的,只是我們恰好分到了一個班,恰好在一起念書,所以平時可能就產生了他跟我們是一類人的錯覺,其實……”
郝珊珊直說:“其實他跟蔣望舒才是一類人,雖然大部分時間都笑嘻嘻的,但骨子里就還是很……那啥的。畢業(yè)了可能就各奔東西,不會見面了吧?!?/p>
刀疤大吼一聲從地上爬起來,趙來跟他的朋友扭打在一塊兒,段移直接一腳踹在刀疤的小腿上,刀疤猛地跪地,膝蓋發(fā)出一聲脆響。段移雙手順勢按住他的頭,屈膝照著他的臉狠狠地頂上去,當場就見血。
蔣望舒連忙提醒:“別大太狠了?!?/p>
刀疤腦子“嗡”的一聲,什么聲音都沒了,段移動作又快又狠,朝著幾個不容易被發(fā)現(xiàn)的地方狠狠地掄拳砸下去,拳頭砸在肉上發(fā)出一聲一聲恐怖的悶聲,段移略微偏長的劉海自然垂下來,遮住了他的眼睫。
趙來拍拍手,地上已經倒了一片。
刀疤痛的受不了,“別打了,我錯了哥,我錯了……”
段移把他踹翻在地上,拍拍校服,刀疤慌不擇路往外交代:“是黎沅!黎沅那天說看你不爽,想整你!”
段移眉頭一跳:“我看起來像傻逼是吧?黎沅誰?我人都不認識,用得著和我過不去?”
蔣望舒:“四中的黎沅?”
段移偏頭:“你認識?”
蔣望舒:“聽過,市千金小姐,是個女Alpha,脾氣不太好,鬧過幾次大的,在四中很兇,但是他爸平步青云,所以學校不好處理,你懂得。”
刀疤開口:“那天的小結巴是沈嘉瑜,黎沅想給她點兒教訓,你把她好事攪了,她肯定想報復你。”
蔣望舒看著段移:“你怎么跟黎沅結仇結上了?”
段移:“誰他媽知道啊,我跟她結仇也是我的事,連累……”
他聲音戛然而止,在心里默默氣憤:連累盛云澤就不對了,他媽的盛云澤現(xiàn)在還跟我冷戰(zhàn),都他媽怪你們這群傻逼!
“你媽的找死你就是。”段移冷道:“滾!”
刀疤的朋友把他從地上扶起來,一瘸一拐地消失在籃球場。
保安看時間差不多了,才出來嚷嚷:“什么打架?誰打架?我非要教訓你們這幫臭小子不可!”
蔣望舒:“走吧,氣也出了,高興了吧?!?/p>
段移踹飛了一顆小石頭:“沒?!?/p>
盛云澤今天沒理他,讓他有點兒少男的小煩惱。
“段班請飲料啊,一人一瓶不帶多拿。”體育課一結束,蔣望舒自掏腰包買了一箱飲料,亂七八糟什么都有。
平頭他們多少知道段移剛才在籃球場那事兒,收了段移的飲料,大家就當做無事發(fā)生,揭過了。
左右揍得不是他們,平心而論,段移對他們還挺好。
一邊喝飲料一邊思考的方丈如是說:“什么叫父母官,這就叫父母官,你們有誰看見盛團座沒?”
段移咬著AD鈣奶的吸管,無不憂傷的想:我圖什么呢,我在這兒英雄救美替美出氣,人家美也不知道啊。
“望夫石,前夫哥回來了。”蔣望舒撞了一下他。
時隔幾個月,段移都快忘了盛云澤還有“前夫哥”這么一個外號。
抬頭一看,盛云澤神色淡淡地回到班級,然后坐到自己座位上,都沒跟段移有什么眼神交匯。
段移委屈的要命。
“上課了啊,都抬起頭來?!庇钗臅局v臺上發(fā)試卷:“下午期中考成績就能出來了,想看的同學可以自己去辦公室看排名?!?/p>
段移心里一激靈,注意力轉移到期中考試成績上:他一直害怕盛云澤因為易感期的小插曲,導致他期中考發(fā)揮失常。
蔣望舒替他問了:“第一誰???還是團座嗎?”
宇文書好氣道:“不然呢,你蔣望舒不努力你就永遠不是第一,我有生之年能看見你考第一嗎?”
蔣望舒給宇文書加了個油:“只要活得久,什么都能看見了!”
段移松了口氣,轉過頭看盛云澤。
換過位置之后,他倆離的很近,四舍五入和同桌沒差。
恰好盛云澤也在看他,兩人的視線撞在一起。
不知道怎么,段移就不爽了,舉著手指開口:“我剛跟刀疤打架了?!?/p>
盛云澤的面癱臉露出了一條裂縫,雖然很快掩飾過去,段移還是抓到,他再接再厲:“我都被他打傷了。”
盛云澤總算大發(fā)慈悲的開口:“傷哪兒了?”
段移舉起食指:“手。”
破了個小小的口子。
很可能是揍人揍得太用力,自己擦傷的。
盛云澤:“刀疤呢?”
蔣望舒很不合時宜的解說:“估計得爬著去醫(yī)務室?!?/p>
段移:……
蔣望舒:“我的發(fā)言完畢,請兩位新人繼續(xù)。”
段移自討沒趣,趴在桌上玩了會兒橡皮,不太高興地問:“你昨晚干嘛不回我消息啊?”
盛云澤沒回答他這個問題,淡淡道:“手給我?!?/p>
段移把手放桌上,乖乖的樣子和剛才干架的樣子天差地別。
盛云澤拿出一個創(chuàng)口貼,替他把傷口貼上,低聲問:“還疼嗎?”
段移怕裝過頭了適得其反,遂老實交代:“其實也沒有很痛,我就是想裝可憐,讓你理理我?!?/p>
盛云澤被他的直球打的猝不及防,頓了下才回復:“你不裝可憐我也會理你的?!?/p>
“你扯吧就?!倍我撇恍潘骸棒[了一晚上小姐脾氣,煩死我了,剛剛才愿意理我?!?/p>
盛云澤呵呵道:“沒有。問你疼不疼不是問手,是問你后頸。”
段移齜牙:“咬出血了你說疼不疼,我咬你一口試試看怎么樣?”
盛云澤風輕云淡的拋下一顆重磅炸彈:“他呢?”
段移懵逼:“誰?”
盛云澤目光逼視他:“他會把你咬出血嗎?”
段移“?。俊绷艘宦曨A備裝傻,但是耳朵轟鳴,嗡嗡地回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