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白月終于再次被放出來了。
她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僧袍,捂著“咕嚕?!苯械枚亲油蚩喽颉?/p>
苦厄坐在稻草堆上,又在打坐。
那邊白蓮氣勢洶洶地瞪著她,就像是要把她砍成一段一段的。
突然,白蓮看到了那個掛在蘇白月腕子上的鈴鐺。
“師兄,你的鈴鐺怎么在她身上!”
白蓮的聲音霍然拔高,就像是要沖破屋頂。
苦厄緩慢睜開眼,看了一眼白蓮。
白蓮在男人沉靜無波的眼神下,攥緊了拳頭。
“當(dāng)然是我親愛的送給我噠?!碧K白月扭著身體走到苦厄身邊,卻不想腳上僧鞋太大,路過稻草堆的時候絆了一跤,直直的往男人懷里撲。
撞得鼻尖生疼的蘇白月仰頭,正對上和尚緊繃的白皙下顎。
呃……她也沒想這樣的……
蘇白月迅速抬起自己的胳膊,表示無辜。
你的小兄弟還好嗎?
掛在蘇白月腕上的鈴鐺突然又開始響,那邊白蓮也站不住了,立刻就要去收拾蘇白月這個小妖精。
破廟里,朱顏又跟白蓮干上了。
“你這白蓮精,莫不是歡喜那和尚?”朱顏笑盈盈的說出這話,然后趁著白蓮面紅耳赤分神之際,一腳把她踹翻在地。
白蓮的劍落在地上,蘇白月一只赤足踩著她的手,挑釁地看向苦厄。
“和尚,你怎么也不來救她?”
苦厄的表情依舊是那么沉穩(wěn)。
他慢吞吞的滑著手里的佛珠,聲音清冷道:“你確認(rèn),要我救她。”
蘇白月立刻就把自己的小腳腳挪開了。
媽耶,你個和尚,這么可怕真的好嗎?
白蓮脫離了蘇白月的桎梏,立刻把劍撿起來,一副還要跟她大戰(zhàn)三百回合的樣子,但在看到蘇白月腕子上的鈴鐺時,臉上又露出一副復(fù)雜怨恨的表情。
“怎么,白蓮精你看中這鈴鐺了?這可是和尚給我的,不能給你?!?/p>
天知道蘇白月有多想把這玩意扔到苦厄臉上。
這東西放在現(xiàn)代,就是個二十四小時追蹤器啊。
“師兄,魔界和仙界,一向勢不兩立。正邪怎可同流,你難道忘了師傅臨走前跟你說的話了嗎?”
殺了她,苦厄。
苦厄捏著佛珠的手暫態(tài)收緊。
“是呀,仙魔不兩立,這就是你殺兔子精的理由?”蘇白月從懷里掏出那只兔子精。
兔子精還沒死絕,被蘇白月用靈藥溫養(yǎng)了一日,堪堪睜眼。
但在看到那張熟悉的蛇臉時,立刻又被嚇暈了過去。
“這兔子精不是死了嗎?”白蓮一臉震驚。
“尚留一口氣?!碧K白月?lián)嶂鴪A滾滾的小兔子,把臉埋進(jìn)去狠狠吸了一口。
嚶嚶嚶,好香的肉啊。
“師兄!”白蓮又去喚苦厄。
苦厄閉著眼,坐在那里,面上表情不變,那捏著佛珠的手卻微微發(fā)顫。
與此同時,那串無心鈴鐺又發(fā)出細(xì)微的顫動聲。
蘇白月被餓得不行,抱著兔子就往外面走。
“去做什么?”苦厄閉著眼睛,原本清冷無波的聲音居然透出幾分凌厲漣漪。
蘇白月小心翼翼道:“溜,溜兔子?!?/p>
那只即將被溜得兔子立刻從她懷里掙扎著跳出來,蹦跶到了苦厄身后。
“求求求大師救命……”
呸,蠢兔子,明明是她救得你??!
“求大師救救我家姑娘吧?!?/p>
兔子精已經(jīng)不能化成人形,毛絨絨一團(tuán)跪在地上給苦厄磕頭。
“何事?!笨喽蛐纳褚鸯o。
“我家姑娘被一魔物纏上,終日昏沉不醒,已半月有余。若再長此以往下去,必會危及性命?!?/p>
“你說的莫不是何家女?”白蓮?fù)蝗坏馈?/p>
“是,是的?!蓖米訏熘蹨I,怔怔轉(zhuǎn)頭看向白蓮。
“師兄,我昨日路過何府的時候確實看到何家內(nèi)外籠罩一團(tuán)魔氣,應(yīng)當(dāng)是有妖物作祟。不過我急著追師兄,便也沒停下來仔細(xì)相看。”
“求大師救命,只要大師能替我家姑娘化解此劫,白玉必當(dāng)以性命相報?!?/p>
“原來你這只兔子叫白玉啊?!碧K白月突然湊過去。
小兔子瑟瑟發(fā)抖的忍住裝死的沖動,動著三瓣嘴道:“如如如果大師相救,白玉,白玉就給蛇妖大人填肚子……”
“好的,一言為定?!?/p>
蘇白月立刻跟白玉擊掌。
“不必如此?!笨喽蚱鹕?,抬腳穿上從蘇白月腳上掉下來的僧鞋,道:“她,茹素?!?/p>
您老沒發(fā)現(xiàn)我已經(jīng)餓得面黃肌瘦了嗎?
而直至到達(dá)何府,蘇白月都沒吃上一頓飯。
一路上,小兔子顛顛得跟在三人身后,抽抽噎噎得還在說何家女的事。
“何姑娘曾對我有救命之恩,我昨日出門便是想去尋那虎精幫忙的。卻不想那虎精二話不說便要吃我。”
白玉嘴里的虎精應(yīng)該就是那只被苦厄打死的偷襲虎了。
突然,走在最前面的苦厄停住了步子。
他伸手,從寬袖暗袋里抖出幾顆果子,然后又從僧鞋里取出兩顆干果。
苦厄轉(zhuǎn)頭,看向蘇白月,“你是蛇,不是松鼠。”
一條蛇,居然還藏糧。
而且專往別人身上藏。
蘇白月心虛地扭頭。
果然專業(yè)不對口就容易露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