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靈閣無上長老嚇得在空中做出一個跪下的姿勢,顫聲道:“你、你、你要做什么?”
她怎么這樣?我笑得很溫和啊。聞人厄心下奇怪,收起笑容,板著臉說:“我對你說的古神遺跡很感興趣,你想辦法弄到它吧,我不會在百里輕淼面前揭露你的真面目?!?/p>
藍(lán)衫女子懷疑地看著聞人厄,他方才明明不感興趣的!
“你可以不相信,本尊沒有強(qiáng)迫你,”聞人厄道,“百年后本尊還會來找你,希望到時你的實(shí)力值得本尊一戰(zhàn)。”
藍(lán)衫女子顫抖著說道:“你究竟是什么怪物?大乘期怎么會有這種堪比仙人的實(shí)力?”
“玄淵宗,聞人厄?!甭勅硕蛄粝乱痪湓挘汶x開了萬里冰原。
百里輕淼方才在渡劫,沒有聽到他們的對話,藍(lán)衫女子的惡意百里輕淼也不知道,只當(dāng)她是個善意的前輩。
她也不知道聞人厄是玄淵宗尊主,傻兮兮地和殷寒江在萬里冰原入口等聞人厄。
她還擔(dān)心藍(lán)衫女子呢,在殷寒江身邊轉(zhuǎn)悠:“前輩沒事吧?冰原前輩沒事吧?他們不要再打起來了,明明都是好人,為什么會打起來,都是我的錯?!?/p>
殷寒江仿佛聾了一般,不管百里輕淼說什么,都沒有反應(yīng)。
倒是趕來的聞人厄聽到這話輕嘆一口氣,百里輕淼這腦子是好不了了吧?
“前輩!”看到聞人厄安然歸來,百里輕淼眼睛一亮,奔了上去,見他沒事表情又是一陣憂慮,“冰原上那位前輩……”
“死不了?!甭勅硕蜓院喴赓W道。
百里輕淼這才放下心來,對聞人厄作揖:“多謝前輩相助,若沒有前輩派百里來冰原歷練,且取走火羽氅,百里斷然不會在生死中悟道,修成金丹?!?/p>
饒是冷心冷情的聞人厄,聽了這番話都不僅想回一句:不,本尊就是想你死的。
“嗯。”他點(diǎn)點(diǎn)頭,“你下山已久,我還要幫他療傷,回去吧。”
百里輕淼拜別聞人厄,開開心心返程,背影中透著一絲歡樂的氣息。
聞人厄手掌落在殷寒江的斷臂上,不悅道:“來冰原本是想治療你的體寒之癥,反倒令你受傷了?!?/p>
“是屬下功力不夠?!币蠛皖^道。
“回總壇,本尊助你療傷?!?/p>
說罷,聞人厄單臂環(huán)住殷寒江的細(xì)腰,用遁光包裹住他,轉(zhuǎn)瞬間,二人便回到玄淵宗總壇。至于被掀翻的萬里冰原,聞人厄管他去死。反正萬里冰原環(huán)境特殊,充滿極寒之力,再過百年,大概就能恢復(fù)。
來到總壇后山的靈泉,聞人厄讓殷寒江泡在里面,殷寒江倒退三步:“這是尊主的修煉之地,屬下不能?!?/p>
“殷寒江,別讓本尊一而再再而三命令你,”聞人厄捏住殷寒江的下巴,沉聲道,“你再敢拒絕一次,本尊就割了你的舌頭?!?/p>
溫?zé)岬闹讣獠猎谝蠛钠つw上,燒紅了他的臉。殷寒江大著膽子深深地看聞人厄一眼,認(rèn)命地閉上眼,褪去衣服泡進(jìn)靈泉中。
修真界的衣服多是防護(hù)法寶,像聞人厄的衣袍就是他特意煉制的攻防一體的寶物。否則大家若是穿著凡人的衣物,脆弱的衣料莫說防御,自己的靈氣就將衣服震成飛灰,那才是有失體統(tǒng)。
正因衣物是防御法器,會阻隔大部分來自外界的靈氣,所以像這種在靈泉中修煉,或是傳功療傷,起碼是要換上尋常衣物的。殷寒江內(nèi)里有一層單衣,浸入水中就就貼在身上。
聞人厄也換下衣袍,走進(jìn)靈泉中,一掌拍在殷寒江后心上,助他與魔劍分離。
那柄血紅色的劍被迫離開殷寒江的軀體,不甘地在空中旋轉(zhuǎn),聞人厄喚出七殺戟,長戟一聲嗡鳴,魔劍老老實(shí)實(shí)地回到劍鞘中。
“你需要煉制自己的本命法器,”聞人厄道,“魔劍固然可以強(qiáng)行提升你的實(shí)力,終究無法煉化,不能隨心使用。萬里冰原下巖漿倒是個煉制法寶的好地方,不過沒有適合的材料?!?/p>
殷寒江魔劍離體后身體仿佛被抽干一般,說不出話來。他閉緊雙眼,在聞人厄的幫助下開始吸收靈氣。
聞人厄稍作引導(dǎo),見殷寒江成功入定,便起身離開靈泉,布置了聚靈陣,等著殷寒江慢慢煉化雪中焰。
他則是從袖里乾坤中拿出一壺靈酒,靠著靈泉旁的石頭,一邊看著殷寒江修煉,一邊暗暗思索日后該怎么辦。
聞人厄這次下山,與百里輕淼有了深度的接觸,偶遇紫靈閣主,還通過舒艷艷間接接觸男主賀聞朝。通過這一番接觸,他發(fā)覺事情與他想像得有出入。
掏出那本書,再看一遍后,很多細(xì)節(jié)令聞人厄觸目驚心。他本以為錯漏百出的劇情,現(xiàn)在卻變得細(xì)思極恐。
比如紫靈閣閣主,聞人厄只當(dāng)她是個被賀聞朝花言巧語哄住、被情愛迷住眼睛的可憐女人,妒火沖昏頭腦做出很多不理智的事情,用各種方法同一個可憐女人過不去。
但今日真的接觸到藍(lán)衫女子后,才發(fā)覺紫靈閣主所做的一切皆是合情合理,沒有古神遺跡做誘餌,賀聞朝何德何能讓一個女人如此愛他。
既然這個角色是合乎情理的,書中魔尊甘愿為百里輕淼付出生命也有源頭可尋,那么其他看似瞎寫的內(nèi)容,是不是也有其奧妙在其中?
聞人厄邊喝酒邊翻書,記下每個不合理的點(diǎn),等待日后查證。
他本可以不去理會一切,書的扉頁上寫著讓他修復(fù)劇情bug聞人厄也沒什么興趣管。可是百里輕淼那邊師恩要還,而且劇情始終會按照書中所寫進(jìn)行,那么他的死與殷寒江的瘋,是不是也是注定的?
已被卷入洪流之中,就沒有脫身的理由。況且逃避不是聞人厄的性格,若命定如此,那他就逆天改命!
靈酒對修真者還是有些影響的,聞人厄思考間有些恍惚,半垂下眼睛,靠在石塊前假寐。
恍惚間,靈泉中的殷寒江動了下,他已經(jīng)吸收了雪中焰的全部力量,斷臂恢復(fù),體內(nèi)尸氣也一掃而空,境界更是從合體一層一躍至合體九層,境虛期指日可待。
殷寒江見尊主似乎睡著了。他從靈泉中爬出,凝視著尊主的睡顏。他專注地盯了一會兒,撿起聞人厄隨手丟在地上的衣袍,在懷里抱了下后,蓋在聞人厄身上。
隨后,他望著聞人厄剩下的半盞酒,像具木雕般瞧著,一動不動。
聞人厄在殷寒江為自己披上衣服時就已經(jīng)醒來,只是垂著眼假寐,想看看當(dāng)自己沒有意識時,殷寒江又會是什么樣子。
見多了平日里恭順的他,再回想書中后期的瘋狂,聞人厄想,人不可能一下子變化那么大,定然有端倪,不過是他平日里沒有注意到罷了。
殷寒江僵了足有半日,見聞人厄始終沒有清醒的意思。才一點(diǎn)點(diǎn)探出手,拿起已經(jīng)冷透了的半盞酒,探出舌尖,品了一下便放回原位。
他根本沒有喝,僅沾了下酒氣,要不是聞人厄親眼所見,根本不會察覺到。
殷寒江心跳如鼓,呼吸困難,就聽到身后魔尊道:“殷護(hù)法,你想喝酒?”
殷寒江臉色慘白,不敢回頭看尊主,顫聲道:“尊主,屬下……”
“你素來克制,就算喝酒也不會誤事,何必把自己壓抑到這個程度。”聞人厄起身,隨手一招,衣服自動上身。
他拿起酒壺和半盞酒,塞進(jìn)殷寒江手里:“閑暇時,本尊準(zhǔn)你喝酒?!?/p>
殷寒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