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shù)道破軍刺深深刺入賀聞朝的身體,將血魔釘死。殷寒江在與聞人厄爭奪法袍的間隙,曾探討過對付血魔的辦法。
血修無形無色,最難對付。萬年前的修真者用盡辦法,卻也留下一絲殘魂,導(dǎo)致今日劫難再生。
最好的辦法就是定住他的魂體,讓他無法離開賀聞朝的身體。聞人厄?qū)匮g(shù)教給殷寒江,兩人商議出固魂的方法,趁著血魔舍不得賀聞朝的神格,將他封入其中。
破軍刺定住血魔的魂魄后,殷寒江一生冷笑,施展**天鼓中悟出的心決,借著太陰山的地火之脈施展焚天心決。
一道赤炎沖天而起,火龍將賀聞朝圍住,血魔想要逃,卻發(fā)現(xiàn)自己完全無法離開賀聞朝的身軀。
他只能用足真元對抗殷寒江的火焰,當(dāng)真元耗盡后,血魔便開始不顧賀聞朝的身體,吸收他的神格。
神格力量強(qiáng)大,殷寒江就算再強(qiáng),也不過是稍微超出修真界的水平,他漸漸體力不支,火焰也漸漸弱了下來。
就在殷寒江咬緊牙關(guān)支撐時,聞人厄在眾目睽睽之下,握住殷寒江的手,低笑一聲道:“對方是兩個人,你我為何不聯(lián)手?”
見殷寒江不甘心地咬唇,聞人厄靠近他道:“殷尊主想要守護(hù)阿武,阿武明白??杀咀鹨蚕氡Wo(hù)殷寒江,殷寒江愿意給本尊這個機(jī)會嗎?”
殷寒江本想靠自己的力量除掉血魔,為聞人厄出一口氣。此刻聽到聞人厄的話,他心中的固執(zhí)漸漸消失。
想要守護(hù)的心情,他比誰都明白,又怎么忍心讓尊上擔(dān)憂呢?
混沌之力涌入殷寒江體內(nèi),空中的靈雨匯入火焰中,化為他的力量?;鹕嗬卫尉碜⊙У幕昶?,這一次他再難支撐,忙放出賀聞朝的魂魄控制身體。
賀聞朝一直渾渾噩噩的,突然就變成筑基期,突然被人抓到玄淵宗封印一個月,突然傷害了師父,又突然深陷烈火中,真元空虛,備受折磨。
他大聲地求救:“師父,師叔,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我為什么會在火中!”
上清派掌門捂著心口問道:“聞朝,我問你,你知不知道自己體內(nèi)有個神魂?”
賀聞朝僵了一下,緊接著發(fā)出被烈火灼燒的慘叫聲。
見他這樣子,上清派掌門心下了然,吐出口鮮血道:“那你知道他是血魔嗎?”
賀聞朝先是張口想要說話,忽然又頓住,沒能開口。
之前是不知道的,但在幽冥血海一戰(zhàn)后,血魔強(qiáng)行附身他攻擊聞人厄時,賀聞朝隱約感覺,附在他身上的人可能不是什么好東西,那些正道高手或許也不是聞人厄殺的。
可他沒有稟報師門,或許是擔(dān)心血魔反噬,或許是害怕承擔(dān)這份罪孽,又或許……
看到他的表情,上清派掌門長嘆一聲:“賀聞朝是我弟子,他釀成如此大錯,我這個師父理當(dāng)同罪。若不是百里輕淼協(xié)助殷宗主擒住這孽障,又不知有多少人要被害。上清派弟子聽令,百里輕淼為民除害立下大功,貧道死后,由百里輕淼繼承上清派掌門之位!”
話音剛落,他便提起最后一口氣,縱身躍入火海中。
“師父!”“掌門!”上清派眾人齊聲驚呼,更是有人不顧一切撲上前要救掌門。
誰知上清派掌門卻擺擺手道:“正道其身不正,該當(dāng)受此懲罰?!?/p>
“阿彌陀佛。”無相寺方丈道了聲佛號。
眾人心里清楚,今日殷寒江將正道的臉面全部撕破,若不做出些表現(xiàn),此后正道再難在修真界立足。上清派掌門一心求死,不僅是心中慚愧,更是為上清派后人立威,若再有弟子敢誤入歧途,想想今日的結(jié)局。
暗夜中,一團(tuán)烈火整整燒了一夜,宛若深夜中一盞明燈,照亮了整個太陰山的天空。
天亮?xí)r分,火中三人皆已化為飛灰,焚天之火中,僅剩下一柄軍刺。
殷寒江收回本命法寶,傲然俯視一圈灰頭土臉的正道修士,冷哼道:“上清派倒還算有擔(dān)當(dāng),用兩條命糾正了他們的錯。至于你們……本座將這幾名弟子還給你們,該怎么處置自己決定。唯有一點,日后各門各派自己做事自己當(dāng),休要再想著找人頂罪!”
說罷,他帶著玄淵宗眾人浩浩蕩蕩地離開太陰山。
殷寒江剛離開太陰山身形便一歪,他方才與血魔斗法受了暗傷,卻不愿在人前露怯,正強(qiáng)撐著。
忽然一只手握住他冰冷的手指,溫暖的真元注入殷寒江體內(nèi)。
兩人相視一笑。
日出前最后一刻,七殺星與破軍星耀眼異常,相互照應(yīng),光芒竟更勝本該是此時最明亮的啟明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