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她給他倒的酒淺淺抿了一口,眼睛始終盯著婢女,目光深沉晦暗,在她臉上流連不去,對她柔聲笑道:“今日不行,我還有事?!焙孟癫⒎窃诨卮鹬h,而是向她解釋。
“無妨無妨,今日不行,還有下次。”石知縣滿腹歡喜,顯然年輕的龔忱和沉縉半斤八兩,都抵不住財(cái)色誘惑。
可惜龔大人千杯不醉,初入官場小小年紀(jì),酒量已幾近恐怖,大家放棄了灌醉他的圖謀,只能在散席后排成一排恭送他上馬車離開。
等他帶著一身酒氣回到家中時(shí)已然明月高懸,曲鷂自己管自己吃了晚飯洗漱干凈。她早已不像從前,會翹首以盼癡癡等他回家,會為他的晚歸焦急擔(dān)憂,如今的她,無論他回來多晚都無動于衷,淡定自若,趴在床上捧著一本閑書,往后折起兩條小腿晃晃悠悠。
即便龔忱并不希望她憂慮操心,進(jìn)屋看到老婆這樣,說不失落肯定是假的,他還記得她紅著眼睛說恨他,在他逼近時(shí)像受驚的小獸瘋狂掙扎,不惜兩敗俱傷。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他確實(shí)不曾真心待她,無論她為什么性情大變,說到底,都是他咎由自取。
“鷂鷂,我回來了?!饼彸雷叫∧特埳磉?,掏出一塊錆色小石遞給她,“這個(gè)石頭送你。”
“石頭?”曲鷂放下書,坐起身來接過小石塊,沉甸甸的,表面一粒粒一片片,有些地方灰黑,有些地方卻呈亮銀,她從沒見過,十分稀奇。
“咦?難道是銀子?”
“嗯,今日在礦山里撿的,好不好玩?”
好玩!有趣!
奶鷂拿在手里翻來覆去把玩,然后冷著臉把石頭丟到龔忱肚子上。
“我不要,還給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