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坑害娘娘,得罪了閣老,他假公濟私要將臣外放,微臣就想裝可憐,用要照顧守寡的兒媳為由,拜托安岳殿下幫忙吹吹枕邊風,結(jié)果她非但沒答應,還發(fā)現(xiàn)了微臣與兒媳的奸情,志同道合,因此結(jié)交?!?
……你嘴里出場五人,除了我是受害者,其余沒一個好東西,被我爹聽到整死你!
龔紓深吸一口氣,穩(wěn)住幾乎要崩壞的表情,頷首感嘆:“溫大人說話言簡意賅,胸懷坦蕩,抱誠守真,本宮嘆服?!?
“娘娘謬贊,臣下惶恐?!?
他皮太厚,小太后已經(jīng)麻了,但“太傅亂七八糟的過往”實在精彩絕倫,比話本子都有趣,她聽了還想聽。
“太傅起身回話吧,又沒犯錯,不用跪著。所以尊夫人臉上的假胎記,被太傅……弄掉了,她有沒有生氣打你?”
“謝娘娘恩典。沒有打,她……她那時還小呢,人又老實,不經(jīng)事,差點額……隨微臣誤入歧途,幸好臣定力絕佳,遠超旁人,堅守人倫綱常,未曾鑄成大錯?!?
小太后忍了又忍,實在忍不下,皺眉吐槽:“舔兒媳不能算堅守人倫綱常吧?!?
“舔舔不礙事,別過線就行?!?
“……你家人倫綱常是猴子嗎?這么靈活的?!?
“哈哈哈,太后說笑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臣已經(jīng)極力忍耐了,但微臣……我真的很喜歡她,特別喜歡……“
他頓了頓,似乎覺得還不夠,又強調(diào)一遍:“其實她有沒有胎記,根本無所謂,即便面貌丑陋,不能說話,她也是極好的,臣情根深種,那時已經(jīng)打定主意,一定要娶她?!?
龔紓耳中“嗡──”地一下,腦仁刺痛,恪桓的話音,與眼前之人重迭。
“……我那時已經(jīng)打定主意,一定要娶你。”
她有一瞬暈眩,不得不撐扶棺蓋穩(wěn)住身體,恍惚愣怔了好半天,忽然開口,顫聲問他:“恕本宮冒昧,夫人是怎會……撒手人寰的?”
溫湛不知她為什么突然問起這個,他怕引她傷心,一直不太想提。
“那年秋汛連日暴雨,微臣與當?shù)毓賳T帶人在嘉陵江邊防洪筑堤,熬了兩天兩夜沒回去,直到家人找來說……說內(nèi)子雨中失足摔倒,胎兒早產(chǎn),情形危急。臣立即趕回家里……我趕回家……回到家……”
地上大片血水,她發(fā)絲散亂,面容慘白,靜靜躺著,死氣沉沉的,早已沒了呼吸。
他又一次清晰地看見那日景象,她下半身是血,他下半身是泥,從此天人永隔。
不明白,為什么鶯兒會走在他前面,她還那么小,大著肚子跟他翻山越嶺長途跋涉,沒享過一天的福,他原想用心辦事,將來三年期滿調(diào)職回京,好讓她和孩子安安穩(wěn)穩(wěn)地過日子,結(jié)果反令她身旁無人照料,死于非命。
或許他當初應該把她留在京中等他,或許他就不該娶她,要是她跟了葉裴,再不開心,至少不會死。
他反反復復“回家”,說不下去,龔紓不忍,只問了她最在意的地方。
“太傅見到夫人最后一面了嗎?”
“沒有,她已經(jīng)死了,尸身尚有暖意,但人已經(jīng)不在了,她死了……”
原來如此,溫湛對她溫柔,是因為他可憐她,他知道她的痛,他們是一樣的。
她想叫醒他,告訴他她偷偷來看他了,給他個驚喜,再逼他答應,讓她在乾清宮、在他的龍床上坐月子。
可是他已經(jīng)死了……
湛湛:找我來是為了八卦我隱私。
貓貓:找你來是為了問“舔”的后續(xù)。
紓紓:胡說!找他來是為了道德綁架他。
湛湛:還不如八卦我隱私呢,看我清空道德內(nèi)存。
紓紓:……
貓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