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天對龔忱的眷顧,他本人一無所知。
之所以等著剿滅他們的夷兵少了一半,是因為大鄭皇帝駕崩的消息傳至南陲,莽應(yīng)龍調(diào)走一半,用去增加人手,準(zhǔn)備趁亂攻打云南,恪桓的死,倒給龔忱撿了個便宜。
虬武二人順利穿過敵區(qū),逃回大鄭境內(nèi),將消息帶給了邊防守軍,總兵馮鈺一聽國舅爺還活著,一面派人上報總督,一面親自帶了一支精兵出發(fā)救人。
首輔的急令也飛抵總督府,到了楊騰手中,他早就做好了出兵平叛的準(zhǔn)備,只是因國喪耽誤了,接到龔肅羽的指示,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下令集結(jié),大軍壓向邊境。
而藍(lán)鶴,她自己去不了滇南,就委托徒弟孟礪代為前往,尋找兒子龔忱。孟礪為了死黨日夜兼程,馬不停蹄,孤身進(jìn)入隴川,抓了幾個當(dāng)?shù)厝艘粏?,就打聽到一小撮鄭軍被困山谷的消息,徑直趕去。
那么多人來救他,可龔忱卻帶著數(shù)百個的殘兵,突襲上千人的敵營,橫沖直撞,搏命廝殺。
被困的鄭軍不過區(qū)區(qū)數(shù)百,次次都是夜襲,沒人料到他們會一反常態(tài),大白天以少攻多發(fā)起強襲。
前一晚的炸藥毒倒了一大批人,下了毒的河水又毒倒了一大批,營帳軍糧被燒得殘破不堪,軍中一片哀喪,人心不穩(wěn)。龔忱他們像土匪般沖殺進(jìn)來時,人數(shù)占優(yōu)的夷兵非但沒能結(jié)陣對抗,反如驚弓之鳥,潰不成軍。鮜續(xù)zнàńɡ擳噈至リ:po18dk.com
這場襲擊成了單方面的屠殺,龔忱下了死令,不是突圍,不是退敵,而是剿滅,將敵軍一個不留全殺光,才給飯吃。
蟲子野草吃到吐的鄭軍,像一匹匹餓狼,眼冒綠光,見人就砍,營地里漫天血光,遍地哀嚎。
絕境中折騰太久,已經(jīng)沒人在乎生死了。
總兵馮鈺和孟礪幾乎同時趕到,被眼前慘無人道的景象驚呆了,這戰(zhàn)場尸山血海,斷骸枕籍,而龔忱手下的鄭軍,正在尸堆邊上生火煮湯,對著死人狼吞虎咽。
孟礪背脊發(fā)涼,全身豎起雞皮疙瘩,從人群中找到龔忱,驚恐地問他:
“你在吃人肉?”
發(fā)小意外出現(xiàn),龔忱抬頭看向他,展顏而笑,意氣風(fēng)發(fā),把裝著可疑肉湯的木碗遞給孟礪。
“要不要嘗嘗?新鮮的。”
“……”
首輔家的叁公子一戰(zhàn)成名,令南疆異族聞風(fēng)喪膽,只有莽應(yīng)龍還妄想堵截他,把他殺死在隴川境內(nèi)。
可他沒有因為脫困就太太平平回去,因為手里有了馮鈺帶來的兵,比之前更囂張十倍,根本不走,留在在對方的地盤到處亂竄,看到夷兵就死死咬住追著打,不是利用地形搞埋伏,就是分兵突刺斬斷對方陣型,或繞到敵人陣尾偷襲,下毒放煙刺殺敵首,不擇手段,詭計百出,把整個滇南的土司都打怕了。
被龔忱當(dāng)殺手隨意使喚的孟礪忍無可忍,苦口婆心勸說他收手。
“你差不多得了,師尊還以為你死了,哭著叫我來找你的尸體,你這討債鬼還不快點回去給爹娘報平安,蠻夷靠你一個人能打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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