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再吵鬧,乖乖地踩過沙發(fā)墊子坐在他的腿上,然后又乖乖地讓蘇念衾給她脫鞋。
“我難以想像,我的衣服和這沙發(fā)被你折騰成什么樣子?!彼麑⑵孔臃旁诓鑾咨?,又將她的鞋子也放在茶幾上。
“為什么要把鞋子也放在桌子上?”桑無焉偏著頭問他。
“因為無論我放在哪兒你都會把它踢到路中間害我絆倒,那個地方最保險?!?/p>
“我有這么壞嗎?”
“遠遠不止。有一次你沒把開水壺擱回原位,隨意地放在灶臺邊上,害得我被燙傷了。”
“我不記得啊。”
“那是因為你醉糊涂了不然肯定不會忘。當時你就使勁哭,我只好裝做一點也不痛,又去安慰你?!碧K念衾習(xí)慣性地將下巴擱在她的肩窩,輕輕地在她的秀發(fā)上來回摩挲。
他嗅到桑無焉那帶著酒精的氣息徘徊在鼻間,還有因為嘴酒而變成異常沉重地呼吸聲。她安靜了很久,讓蘇念衾幾乎以為她睡著了。
忽然,桑無焉在他懷里動了動,抬起手指摸他的睫毛。
“這樣看更長。”她感慨,“為什么會這么密,好像小扇子一樣。能不能扯下來長在我的眼睛上。”
蘇念衾笑。
“你笑了,”桑無焉傻樂著回應(yīng),“以后只許你對著我笑,不然會讓別的女人想犯罪的。”她又接著去摸他的鼻子。
蘇念衾耐不住癢,將她的手捉下來,放在唇邊輕吻。
“念衾,你只屬于我一個人好不好?”
蘇念衾默了一會回答:“我本來就屬于你一個人?!?/p>
“那她呢?”
“沒有什么她,一切都過去了。真的,無焉?!碧K念衾閉著眼睛說。
“告訴我,你是我的。”
“好?!?/p>
“你說呀?!?/p>
“你是我的?!?/p>
“嗯?!鄙o焉心滿意足地笑,然后有點累的倒在他胸前。
過了半天,她才恍然地直起身體,忽然說:“不太對?!?/p>
“怎么不對了?”
“你說反了。”
蘇念衾挑眉:“看來你腦袋瓜還挺清醒的嘛。那我也就不客氣了?!彪S即,將她放到床上,脫去她的外衣垂頭親吻。
桑無焉抗議,“你還沒說?!?/p>
“我是你的。蘇念衾是桑無焉的,永永遠遠都是?!彼麑⒆约簾霟岬拇铰涞剿厍把┌椎募∧w上。
“無焉?”
他停下動作,發(fā)現(xiàn)她沒有反應(yīng),只有醉后沉沉的呼吸。
桑無焉居然睡著了。
第二天,她醒來,蘇念衾已經(jīng)外出。
外面餐桌上留著早點,還有醒酒湯。桑無焉餓得要命,頭也痛的要命,幾口就解決了那些食物,洗了個澡,發(fā)現(xiàn)浴室居然有她的尺碼的衣服,大概是小秦準備的。
弄干凈后她又倒回去睡。
她想到蘇念衾的話“沒有什么她,一切都過去了。”漾起甜蜜的微笑。還有最重要的三個字,蘇念衾沒有對她說,睡著前她琢磨著。
不知睡到何時,她聽到臥房外有響動,于是有點高興地跑出去,看到小秦。
“蘇念衾呢?”
“蘇先生在洗澡?!毙∏匾贿呂⑿χ忉?,一邊將眼神投向浴室方向。蘇念衾一貫的毛?。褐灰獬龌貋肀厝灰丛?,洗去在外占上的千奇百怪的氣味。
說話間,浴室的門打開。
蘇念衾一頭濕發(fā),赤裸著上身,僅僅在下面裹著一條白色浴巾的。
小秦說:“蘇先生,桑小姐醒了?!?/p>
桑無焉朝著浴室門站,直露露地盯著蘇念衾看,從上到下,從臉到被遮住的重點部分。
杵在浴室門口的蘇念衾似乎終于察覺到桑無焉的視線,先前他偶爾也這樣出現(xiàn)在小秦面前,都覺得沒什么,現(xiàn)在突然加上桑無焉卻有點別扭,于是強作鎮(zhèn)定,“我進去換衣服。”
“沒關(guān)系,穿得再少的時候我都看過?!鄙o焉說。
蘇念衾聽到這話差點撞到臥室的門。這個女人居然讓他在他的下屬面前出丑。
小秦本來習(xí)以為常,現(xiàn)在卻覺得有點尷尬,于是悄悄離開。
桑無焉走去擋在蘇念衾的前面,“我有事情問你,很重要?!?/p>
“我先穿衣服再說。”蘇念衾壓低嗓門說。
桑無焉朝下打量了一下他的下身,“這樣挺好。誰讓你通常光著身體的時候比平時的性格可愛,一穿上衣服就不愛說實話了?!?/p>
蘇念衾無語。
然后桑無焉閉了閉眼,一鼓作氣地說:“蘇念衾,我愛你?!贝丝痰纳o焉覺得他倆真是有趣,三前前第一次對蘇念衾告白她光著上身,而第二次是蘇念衾光著上身。
蘇念衾的神色漸漸柔和下來,眼睛的睫毛動了一動。
她頓了頓又說:“那么為了我你可以放棄過去,放棄余微瀾么?”
桑無焉曾經(jīng)聽說長睫毛的男人最長情。她忐忑地等著蘇念衾的答案,那一秒鐘幾乎有一百年那么長。
水珠順著蘇念衾的發(fā)尖往下滴,四周安靜地仿佛能夠聽見水珠落下的滴答聲。
他說:“你問了我兩次的這個問題,我想了很久。我一直都在尋找著能兩全其美的答案。余微瀾她在我人生最艱難的時候鼓勵我遷就我,也是除了我母親以外第一個對我那么好的人?!?/p>
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不過如果要我選擇她的代價是必須放棄你,那我更加做不到??墒亲约壕烤褂卸鄲勰?,連我也不知道。在我們分開的這幾年里,我想了很多,慢慢地反思,覺得有了你之后,我對余微瀾的感覺已經(jīng)變化了,變成了一種親情。如果讓我永遠見不到你,那比死了還難受。所以,你才是最重要的?!?/p>
“你愛我嗎?念衾。”
蘇念衾伸出雙臂將她摟在胸前說:“當然愛了,可以說愛你勝過自己的生命?!?/p>
桑無焉原本以為自己已經(jīng)準備地足夠好,可惜眼淚還是很不爭氣地涌出來。她靠在蘇念衾的胸前,放聲大哭。蘇念衾一直沒有說話任她發(fā)泄一般的哭泣,手圈住她的腰,下巴放在她的頭頂上,格外溫柔。
過了很久,桑無焉停止抽噎,擦了擦眼淚,吸了下鼻子說:“蘇念衾。”
“嗯。”
“你的浴巾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