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計策蘇瀾清也想好了,聽聞青霄皇帝送了十萬支羽箭過來,正巧,他們營中的羽箭短缺,可以借此機會,做幾個稻草人放置在船上,把敵軍的羽箭往稻草人的身上引,化他們的羽箭為己用,豈不妙哉?
針對青霄這次出兵,蘇瀾清與蕭君默也好好研究了一把莫河的地理條件,最終定下三面包圍的計策。到時只要青霄大軍來,他定打得他們落花流水!
深夜,一輪明月高懸空中,軍營中很安靜,只有火堆發(fā)出的噼啪聲,以及將士走過的腳步聲,蘇瀾清獨坐在帳中,望著窗外的明月,心思沉重。
唇上的溫暖似還未褪去,蘇瀾清手指不自覺地撫上雙唇,想到水中的那一吻,心中更是紛亂的睡不著,他在床上翻來覆去,終是化為一聲嘆息,起身到外頭走走。
路過一處,幾名將士低低的交談聲傳入蘇瀾清的耳中,他頓住腳步,站在帳子后頭偷聽起來。那幾人赫然是方才跟著他們游水到對岸打探的士兵,只聽他們議論道——
“方才你們都看到了么?”其中一名士兵壓低聲音問。
“自然看到了?!绷硪蝗搜杆俳由显挷?,眼含好奇:“你們說,太子殿下是不是喜歡蘇將軍?否則怎會那般做?”
“可不是么?平日里看太子瞧蘇將軍的眼神,那情意簡直藏都藏不住啊。”
“不知蘇將軍如何想的,太子殿下有勇有謀,配他再適合不過,若是這兩人真成了一對,倒也是件好事兒??!俺們這些大老粗可不懂別的,只要兩情相悅,那就應(yīng)該在一起!”話音剛落,所有士兵低笑著附和。
蘇瀾清聽了一會兒,便抬步悄聲離開。他自己也說不清楚對蕭君默是什么感受,或許是前世愛得太過深刻,這一世便更是糾結(jié),生怕錯過,但更怕再次受傷。
找了處空地坐下,蘇瀾清仰頭望月,心中煩悶。
與此同時,蕭君默在帳中也是輾轉(zhuǎn)難眠,他起身走到賬子外頭,無目的地散步,心里總覺得有塊石頭堵著,怎么也順不了。
到了一處,他看到蘇瀾清徑自一人坐著,腳步微頓,隨即朝他走過去,沉默良久,他開口:“方才的事,是我魯莽了。”
“臣知道,殿下是顧全大局。”蘇瀾清心知若是沒有蕭君默的這一舉動,不是他們被敵軍發(fā)現(xiàn),便是他被水嗆死,無論從何種角度來看,蕭君默做的都是對的。只是那探入他口中的唇舌,令他不禁面色燒紅。
蕭君默松了口氣,想到一個一直令他煩悶的事情,本不想問,但還是忍不住道:“瀾清,戰(zhàn)事結(jié)束后,你會留在京城么?”
他猶記得瀾清說過,要回邊關(guān)駐守,但他不愿與他分開。
蘇瀾清沒有回答,若這話在出征之前問他,他會毫不猶豫地說是,但是現(xiàn)在……不知為何,他卻無法如此堅定地回答了。
“你答應(yīng)過我,戰(zhàn)事結(jié)束后會好好談?wù)劦?。”蕭君默也不知是沒等到回答急了還是怎的,側(cè)過身握住蘇瀾清的手,眸中飽含焦急,“瀾清,答應(yīng)我,別走好不好?”
“我……”蘇瀾清語塞,看向蕭君默的眼神里多了一分糾結(jié)與搖擺不定,須臾,他低下頭,抽回自己的手,聲音低?。骸暗钕?,你答應(yīng)過臣,不會逼臣的。”
蕭君默愣住,猛地反應(yīng)過來自己又忍不住心急了,分明答應(yīng)過瀾清,會給他時間讓他好好想清楚的。蕭君默一拍自己的腦袋,尷尬地笑了笑,道:“瞧我這記性,對,我不逼你,是我不好,瀾清別在意?!?/p>
“無妨。”蘇瀾清喟然長嘆,蕭君默分明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太子,將來還是北狄的君王,一代君王,何苦愛得如此小心翼翼?若沒有前世那段傷痛的記憶,他們現(xiàn)下,定不會是這樣的局面罷。
一旁的蕭君默往蘇瀾清身旁靠了靠,對,他不能著急,想著,他又對蘇瀾清說:“瀾清,我等著你,若是你想清楚了,一定要立刻告訴我,好么?”
許是月色太撩人,亦或是氣氛太靜謐,也可能是蕭君默的眼神太過溫柔,蘇瀾清神使鬼差地輕輕點頭,應(yīng)聲:“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