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當作回禮送出的記事本,扉頁上赫然寫著“沈多意”三個字。沈多意本人仍彎著腰,愣乎乎地抬頭看向戚時安:“這怎么辦,我一順手就寫錯了……”
戚時安憋著笑,把本子從對方手底下抽出來,他看著那幾筆字說:“書寫很漂亮,名字很好聽,寫的人我也挺喜歡?!?/p>
沈多意臉上一紅,雖然戚時安不在意,可他真的感覺有些窘促,此時又增添了幾分不好意思。戚時安不欲再逗他,把本子一合安放在書桌中央,最后安慰道:“打開的時候就會想起你了,要不把我的名字也寫你本兒上?”
戚時安自以為這是安慰,可說完后沈多意臉上的紅絲毫未退,他硬著頭皮回道:“我用鋼筆的時候也會想起你的。”
“那你一定要每天都用?!逼輹r安很困,很想睡覺,眼中的疲倦漸漸濃郁,但始終蓋不過笑意。沈多意要回部門做事了,拿起包詢問道:“你要回家休息嗎?”
戚時安搖搖頭,裝可憐似的訴苦:“還要和游哲開會,累死我了。”
“介紹我來的游先生?”
沈多意轉(zhuǎn)移話題,他總覺得戚時安想讓他開口哄兩句,或者再廢話一會兒,便當真又加了一句:“我有兩篇論文還在游先生那兒呢?!?/p>
戚時安說:“那我?guī)湍阌懟貋?,下班前找我要?!?/p>
上班時間已經(jīng)到了,沈多意離開三十層回咨詢部,戚時安在去見游哲之前想要補個覺。他躺在沙發(fā)上,閉眼就見了周公。
辦公室里間擱著幾身備用換洗的西裝,安妮輕手輕腳地走進來,提前幫戚時安挑選好。即便動作一再放輕,但高跟鞋的聲音仍無法消除,她提心吊膽地望了眼躺在沙發(fā)上的人,慶幸對方睡得足夠沉。
不算舒服的姿勢,不算寬裕的時間,在這等惡劣條件下戚時安補充了點能量。他甚至沒定鬧鐘,到了時間自然而然地睜開了眼,洗漱完換上西裝,然后利索地離開了三十層。
哲思金融離明安很近,都在中央街上,司機駕駛的速度不快,說:“戚先生,把您送過到哲思金融后,我就去保養(yǎng)車,您有什么需要車行改的嗎?”
戚時安想了想:“沒有,跟他們說我要訂輛邁凱倫,把內(nèi)飾材料拿回來,我有空了選選?!?/p>
哲思金融的員工差不多都認識戚時安,因為他經(jīng)常來和游哲開會談事情。游哲的秘書已經(jīng)在一樓大廳等他了,一路上把今天會議要談的內(nèi)容概括了一遍。
他們倆開會異常放松,就在游哲的辦公室。茶幾上咖啡和水果都準備好了,兩個人各自占據(jù)沙發(fā)一角,圖表資料直接投影到墻上,聊到哪算哪。
“你這景氣指數(shù)什么時候的,我早上看不是這個數(shù)?!逼輹r安微微蹙眉,有些嫌棄,“不過也差不多,都在五十以下。”
游哲說:“你們公司中長線客戶多么,現(xiàn)在處于空倉等待期,跟淡季似的?!?/p>
“多著呢,但我們不淡季。”戚時安不知道在得意什么,“股票淡季就攛掇大家玩期貨唄,回去說一下,我們沈組長估計明天就能出份應接方案?!?/p>
“沈組長?沈多意么?”游哲說,“我都忘了,他工作能力不錯,但當時職位只有一個,降一級的話他肯定不樂意,所以我干脆介紹給你們了。”
游哲說完又回到原本的話題上:“期貨可以,不過我更傾向于往外匯上面拉,未來幾年外匯有大發(fā)展,你覺得呢?”
戚時安點點頭:“廢話,我后半夜都奉獻給外匯市場了。不過有大發(fā)展是很誘人,但復雜度和操作難度也很趕人,不太好做。”
這場聊天式的會議一直持續(xù)到了中午,吃過飯稍作休息后繼續(xù)研究,進行到最后時,游哲看著手表說:“上回我通宵,沒一起喝成酒,晚上去東京酒吧喝兩杯?”
“下次吧,我昨晚沒怎么睡?!逼輹r安還惦記著沈多意的論文,“對了,沈多意面試的時候有兩篇論文在你這兒,我拿回去看看?!?/p>
游哲去辦公桌抽屜里翻找,先翻出了一份,戚時安拿起一看:“這是游思的,你給她做槍手了?”
“想哪去了,她讓我點評。”游哲終于找到了沈多意的論文。戚時安接過放進包里,沒再多待,走之前說:“我下個月去悉尼出差,你讓她準備好請我吃飯?!?/p>
戚時安溜達著回了明安,再有兩個鐘頭就要下班了,本想直接回家睡覺,但他承諾了幫沈多意拿論文,于是乖乖上了三十層等著。
咨詢部里齊組長在給高級顧問做培訓,沈多意旁聽,他是新來的,這種活應該他攬下,所以熟悉這一回,以后就是他負責了。
培訓結(jié)束正好下班,他打去三十層,問:“安妮,戚先生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