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眸,看了嚴真一眼,她正柔和地笑著,臉頰邊有兩個淺淺的酒窩。
“爸爸,你為啥送我禮物?”小朋友一邊組裝槍一邊問。
顧淮越接過來,三下五除二給他裝好了,遞給他的時候:“生日禮物?!?/p>
“咦?”小朋友抬頭,瞬間想起,捂起了嘴巴。
嚴真看了眼對峙著的父子,笑了笑,捏了捏珈銘的臉,說:“四月生十一月過生日的顧珈銘小朋友,喜歡這份禮物嗎?”
小朋友唰地一下,臉紅了。
“回去之后要乖乖的聽話,要是又闖禍了,關(guān)你禁閉?!?/p>
“知道啦?!毙∨笥堰@次答得很乖,笑瞇瞇的樣子很討喜
顧淮越不禁輕笑出聲,與嚴真視線相遇時,眼角有來不及遮掩傾瀉而出的柔和光芒。
嚴真頓時愣住。
……
…………
飛機抵達C市的時候已經(jīng)是晚上了。
兩人一下飛機,就看到了等在航站樓外的馮湛。C市這幾天忽然降溫,嚴真打了一個寒顫。
“老師,你冷不冷呀?”
“你呢?”
“冷。”遲疑,低弱的聲音。
“嗯,老師也冷?!?/p>
兩人抖如秋風(fēng)中的落葉,緩緩地向馮湛走去。馮湛看到他們兩個,終于露出一個如釋重負的表情,而后不緊不慢地告訴他們一個消息:“老爺子說晚飯讓您去園子里吃?!?/p>
嚴真&珈銘:“……”
先斬后奏完了是什么?要問罪了……
盡管嚴真在回去的路上做好了充分的準備,可是踏進顧園門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吃了一驚。
老遠就能借著門口的兩盞燈看見佇立在那里的人影。一個是李琬,另一個卻是——奶奶?
她慌忙下了車,牽著珈銘,兩人都是一副乖乖認罪的表情,這倒讓準備了一籮筐子疑問的李琬和奶奶哭笑不得。
李琬瞅了半天,只問:“去淮越那兒了?”
嚴真點點頭,珈銘小朋友掀了掀眼皮,說:“奶奶,你別怪我老師,是我要去的。”
李琬笑著點了點他的小腦門:“我還沒問罪呢!行了,兩個人風(fēng)塵仆仆的,趕緊進門?!?/p>
說著跟奶奶折身回屋了,兩個暫時躲過一劫的人大呼一口氣。
張嫂早已準備好了飯菜,顧珈銘小朋友經(jīng)過一下午的折騰,中午那點兒伙食也消化光了,飯桌上吃得不亦樂乎。
嚴真此刻就特羨慕這小家伙的沒心沒肺,不像她,坐在顧老爺子的對面,食不下咽。
當時馮湛打電話不通,找不到人了,心里焦急的幾乎要伸手進去抓了。坐立不安了將近了三個小時,好容易等到家里二老回來了,又猶豫了一小時,才和盤托出。老爺子趕緊接了導(dǎo)演部的電話,一層層電話下去,打到了顧淮越那里,這才得知,兩人已經(jīng)到了。
老爺子吩咐先不要驚動兩人。總之,這一次可算是驚天動地了。
飯桌上,一向奉行食不語的老爺子這次破天荒地說了幾句話,因為嚴真奶奶的在場,他也不會訓(xùn)兩個人。
其實這是李琬的主意,因為得知消息的時候,兩人已經(jīng)安全到達駐訓(xùn)場了,所以也沒擔(dān)心多久,倒是覺得,嚴真一去,恰好能增進增進感感情,無論是跟孫子還是跟兒子的。
這叫了奶奶來,一是為了吃頓便飯,二是為了迎接兩人回家,三呢,則是為了堵住老爺子的口,不讓人訓(xùn),免得打消這兩人的積極性。
吃過晚飯閑聊,奶奶當著李琬的面象征性地說了嚴真幾句:“多大的人了,跟著孩子一般胡鬧。萬一帶丟了,怎么辦?”
李琬笑瞇瞇地遞給奶奶一杯茶,“老人家,別訓(xùn)了,回頭了我們珈銘又不愿意了,他現(xiàn)在可是護短嚴真護得緊?!?/p>
奶奶笑笑,說:“沒出事兒就萬幸了。”
嚴真被打發(fā)到樓上陪珈銘玩兒,等到小朋友睡著了之后才跟奶奶一起離開了顧家。
坐在獵豹車上,嚴真才算徹徹底底地松了一口氣??粗棠涕]著眼睛,她放松了心情,看向窗外。
經(jīng)過一個紅燈口時,奶奶忽然睜開眼,抓住了她的手,嘴邊有淡淡的笑意:“我剛到顧家的時候,正巧碰到小顧給家里打電話,你猜,他說了什么?”
嚴真臉色微微一紅,問:“說什么?”
奶奶輕輕拍她一下:“小顧囑咐他母親,要她勸勸珈銘的爺爺,被讓他沒完沒了的訓(xùn)。說啊,珈銘可是爺爺?shù)男⌒母伟?,你瞧瞧你這回辦的事兒,還得小顧千里外給你收拾爛攤子……”
嚴真愣了愣。
“所以說,我啊,沒看錯小顧?!蹦棠虧M意地說。
嚴真沉默幾秒,忽而笑了出聲。
“想什么呢,傻丫頭?!蹦棠炭粗?。
嚴真搖搖頭,“沒想什么?!?/p>
只是想到,顧珈銘小朋友在睡前說的一句話,悶聲悶氣的一句,卻聽了她個哭笑不得。
“嚴老師,你通過組織的考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