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停便又道:“我想去找鎮(zhèn)北王,將來得寵,也許會恃寵生嬌,報復(fù)你曾經(jīng)對我做過的一切,可江公子這個人,就完全是你的了……你可要好好考慮,認真選。”
家里的意思顧慶昌知道,他個人不怎么支持顧停去鎮(zhèn)北王府,就是有這個顧慮,相比之下,顧停要是去找了江公子,鎮(zhèn)北王根本不知道有這么個人存在,怎會為顧停發(fā)火?江公子又一向溫雅懂禮,與他是好友,自不會隨顧停亂來傷害他。
可江公子——
他是真放不下。
想到不久的將來雙宿雙飛的人不是他,他就難受的緊。
他不想顧停再纏著他。
怎么選?
突然間,他想起顧停話里的‘得寵’二字……
鎮(zhèn)北王霍琰是什么人?手腕鐵血,治兵從嚴,活至現(xiàn)今都未娶妻,沒有心上人,心志何等剛強,怎會隨人左右?顧停以為他是誰,隨便打扮打扮說兩句好聽的,霍琰就能喜歡他了?
簡直做夢!
顧慶昌:“我這就解了你的繩子,派人送你去鎮(zhèn)北王府?!?/p>
“不用,我不去鎮(zhèn)北王府?!鳖櫷>芙^。
顧慶昌瞇眼:“你騙我?”
顧停搖頭:“怎會?我只是覺得,王爺手腕鐵血,心志堅定,這么多年沒有人走到他床畔,定然防心很重,絕非我隨便打扮打扮說兩句好話哄一哄,他就能喜歡我的,直接進府不是上策,我需要事先在外經(jīng)營?!?/p>
顧慶昌:……
他給顧停解開了繩子。
顧?;顒恿嘶顒邮滞?,朝他伸手。
顧慶昌沒懂:“嗯?”
顧停:“信物啊,早晚我都要進鎮(zhèn)北王府,沒有信物,如何取信王爺?還有錢,這一路北去,山高地寒,你總得讓我吃飽穿暖。”
顧慶昌:……
轉(zhuǎn)身離開一炷香的功夫,再回來,顧慶昌塞給顧停一枚玉佩和一打銀票。
蟠龍玉佩,堅致溫潤,色雅貴華,紋理細致,雕工精湛,一看就知道是尋常人用不起也不能用的好東西;銀票就很尋常了,只是張數(shù)和面額都不太尋常。
顧慶昌:“外面的路幫你清好了,東西給你了,錢也給你了,以后,你好自為之?!?/p>
顧停笑瞇瞇接過東西:“幫人報到底,我還需要一匹馬?!?/p>
顧慶昌磨牙:“給你備上了!”
顧停:“我這就走,多謝兄長了!”
他連衣服都沒換,到自己房間披了件大氅,叫上自己的小廝吳豐,什么都沒多帶,就離開了顧家。
顧停速度太快,吳豐緊趕慢趕,馬鞭催的飛快才趕上:“少爺,咱們?nèi)ツ膬海俊?/p>
顧停聲音融在風(fēng)中:“九原!”
“不是說不去鎮(zhèn)北王府?”
“我得找他!”
原來并不是借口脫難之策……吳豐看著自家主子,有點愣神。
紅的大氅,白的馬,愉悅的聲音,連呼嘯北風(fēng)都顯的不那么蕭瑟了,雪落在他的發(fā)他的肩,他好像一點都不冷,笑容從唇角蕩開,深入眉眼。
他家主子一向是好看的,可這般恣意少年的模樣,有多久沒見過了?
不管前路何方,只要能讓主子開心,就是正確的路!
吳豐一顆心也暖烘烘的,大聲問:“那咱們從哪開始?”
顧停聲音帶著笑意:“從開間鋪子,告訴所有人,我是鎮(zhèn)北王心尖寵開始!”
???
吳豐一個不慎,差點摔下馬。
少爺這回玩的是不是有點大?
五里外,柳意亭。
漫天飛雪,一白袍青年正在亭里紅爐煮酒,手持書卷,身姿優(yōu)雅,氣質(zhì)比身姿更優(yōu)雅,讓人一見難忘。
有下人來報:“主子,時間過了?!?/p>
白袍青年眸底掠過亭外飛雪,唇間勾起淺笑,眉眼從容:“不急,他會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