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這也就是小德子在經(jīng)歷如此巨大的政變逼宮之后,不但沒有被支走,反倒一路高升被調派到納蘭軒身邊伺候,還一夕得賞晉升為攬月宮的主掌事,說該說的,做該做的,知道該知道的,不知道該不知道的,可以揣測,可以私下里明白,卻得裝糊涂,對于主子,那既是可以給你榮華富貴權勢地位的人,也是朝夕之間就能將你碎尸萬段的人,小德子懂得,且做的非常出色。
將繩結攥在手心里,納蘭軒知道,這是今晚想要取自己性命的刺客身上的東西,以為不過隨意一揮為求自保的最后一劍,卻不知竟讓那人落下了這個東西。
納蘭軒的表情一時間復雜非常,好似微笑,好似無奈,好似費解,好似憤怒,看的小德子是一驚一乍不知該如何是好,可那邊被戳出一個血窟窿的肩膀卻不會因為納蘭軒的思想而好轉或者暫時不添亂,好似開了閘似的,殷紅的鮮血發(fā)瘋似的奔涌而出,濕透了褻衣,順著指尖滴答滴答的低落在地。
“主子,您這胳膊──”
還不待小德子說完,殿外便想起莫言的高呼︰“皇上駕到!──”
封玄奕的到來讓無內(nèi)無外跪了一地,一個個護主不利的奴才們個個寒蟬若噤大氣都不敢喘,要知道殿內(nèi)受了重傷的可是當今皇上一等一的寵妃,單說他身后的定北侯一家就足以將這刺客碎尸萬段了,即便如今皇上為了平息一時怒氣而遷怒將這一宮的奴才都斬了,他們也只能受著。
“皇上吉祥?!毙〉伦印班弁ā币宦暥哙碌墓虻乖诘亍?/p>
納蘭軒聞言剛要起身,封玄奕好似長了翅膀一般,眨眼間便到了身前,聞訊而來的封玄奕一臉鐵青,擔憂憤怒之色溢于言表,雙眼赤紅的好似能將人生吞活剝了,死死的盯著依舊血如泉涌的左肩,拳頭被攥的“咯吱”直響。
“太醫(yī)呢?怎么不宣太醫(yī)?你是死的么?主子傷成這樣看不見嗎!”一腔怒火全部撒在小德子身上,即便竭力控制沒有動手,那鋒利冰冷的目光也足以讓人嚇破了膽。
而小德子何其無辜,當時可是他最先大呼小叫的進屋讓外面的人速請?zhí)t(yī),可即便事實如此,這邊不過是個微不足道的奴才,而那邊可是一言九鼎的九五之尊,所謂的“真相”只會被認為狡辯和頂撞,即便結果都是凄慘的,也只能選擇啞巴吃黃連,死得痛快些︰“奴才知罪,求皇上贖罪?!?/p>
“不怨他,小德子已經(jīng)命人去請?zhí)t(yī)了,只是就算立馬趕來,也得要時間。”即便疼的滿頭大汗,納蘭軒也不愿殃及無辜,至少到目前為止小德子在身邊伺候的還是很令人滿意的,不過順水人情的說一句實話,換一個更加忠心的奴才,納蘭軒還是算得過這筆賬的。
還沒進來就在殿外聽到皇上因太醫(yī)遲來的遷怒的老太醫(yī)還來不及喘氣,趕緊一路小跑的進殿,一邊抬手擦著額頭被嚇出的冷汗︰“微臣太醫(yī)院劉墉來遲,還望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