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玄振膛目結(jié)舌,封玄奕到底經(jīng)歷了怎樣一個心路的變化他不知道,即便他說出來,從未經(jīng)歷過也依舊不明白,所以他震驚,因為皇兄竟到了如此地步,與其說是癡迷,倒不如說瘋狂。
而一直跪在一旁的莫言卻不動聲色,本該在封玄振沖上去的剎那就該全力阻止的,即便知道是徒勞,即便知道擋不住,可莫言卻一直沒有動,仿佛早已猜到這一刻的結(jié)局,更是波瀾不驚見怪不怪了。
“皇兄……你知道你在說什么么?”若不是凝眸深處堅定之中的幾分清明,封玄振怕是以為封玄奕已經(jīng)瘋了。
“生要見人死要見尸,只要沒有見到他的尸體,他就還活著!”
“可是那么高的宮墻──”封玄振還要爭辯,卻被封玄奕一記眼刀逼了回去。
“他只是跟我在賭氣,只是暫時藏起來了,即便是將這天下翻過來,我也一定要找到他?!蹦抗鉀Q絕語氣堅定,怕是怎么說都不會扭轉(zhuǎn)心意了。
封玄振還要多言,袖口卻被消無聲息靠過來的莫言扯住,順勢看過去,莫言依舊低著頭幷沒有看過來,卻仿佛感應(yīng)到封玄振的目光一般,微微搖了搖頭,示意其多說無用了。
方才還怒不可遏的封玄奕下一刻卻苦笑的看著秋千,他不是不明白,而是太明白了,也正因為太明白了,所以懼怕,所以逃避,他無法接受,更不敢承認(rèn)這板上釘釘?shù)氖聦?,宮墻有多高自己怎會不知,他跳下去的時候自己就在身邊,親眼看著,那是怎樣的決絕自己又怎會不曉,只是若是承認(rèn)了,相信了,便連最后愿意為奇跡跳動的心也扼殺了。
封玄振知道自己勸不動皇兄,便只好放棄,只留下一句話便離開︰“皇兄若真相信他平安無事,那更應(yīng)該保重自己,若是有一日他回來了,可皇兄卻病入膏肓,那就真是有緣無分了?!?/p>
國不可一日無君,這樣群龍無首的日子久了難免生變,封玄振一邊次日起代理朝政,為穩(wěn)軍心民心,為保全大局,連同朝中所有大臣上演了一出華朝依舊井然有序的戲碼,一邊暗地里加派人手在各地尋找納蘭軒的下落,哪怕只是相似,哪怕只是可能,哪怕只是萬分之一的可能,事無巨細(xì)皆以八百里加急的快馬每日送回。
只是一日日的搜尋無果便是日復(fù)一日的雪上加霜,時間越久,可能性就越低,正如皇兄所言,生要見人死要見尸,這樣仿佛蒸發(fā)一般一絲蛛絲馬跡都沒有,反倒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