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
霍止話音未落,一道身著粉衫的倩影便突兀破水而出,狼狽捂住肩頭傷口,嘴角帶血的云湘望著船頭兩人,一雙美目寫滿驚愕。
怎么回事?
先前被她放進來做爐鼎的正道弟子,可沒能耐讓本體親至。
無端覺得那白衣青年的長相有些眼熟,妖修云湘心念電轉(zhuǎn),立刻換上一副我見猶憐的嬌態(tài):“敢問二位公子從何處來?怎會登上奴家的畫舫?”
生而為狐,又修歡喜一道,云湘的長相氣質(zhì)自然柔媚,尤其是那件半濕半透的粉衫,更是將她姣好的曲線勾勒得淋漓盡致。
然而她面前的兩人卻絲毫不懂得欣賞,尤其是那個看起來像塊冰的男人,竟還要伸手去遮白衣青年的眼睛。
“二位,”是可忍孰不可忍,云湘心頭火起,臉上的笑容卻愈發(fā)溫婉,“奴家還有正事要做,可否請二位速速離開?”
這是在下逐客令咯?
玩心大起,池回故意挑釁:“我若是說不呢?”
“那便留下來做奴家的爐鼎!”
費盡心思才將那條受困于此的蛟龍磨個半死,乍然聽聞此言,云湘頓時兇相畢露,攜裹著裊裊粉霧向青年攻去。
可她又怎知面前兩位是何等人物?
側(cè)身一閃躲過對方的攻勢,池回甚至還有閑心和霍止掰扯:“尊上你瞧,這可是她自己撲上來的,若我出手,應(yīng)當(dāng)也不算是違規(guī)?”
“不算,”爐鼎二字宛如利刺扎在心頭,霍止眸色深沉,手中寒光一現(xiàn),“因為本尊會替你解決?!?/p>
“哢嚓?!?/p>
霜息出鞘,整艘畫舫霎時變成一座四分五裂的冰雕,就連那潺潺流動的河水,都跟著染上一層厚重白霜。
云湘認(rèn)得那把劍。
每一名出門闖蕩的修士都認(rèn)得那把劍。
嘴唇青白,她終于反應(yīng)過來,自己為何會覺得那名青年眼熟。
“江逾白、江前輩,”清楚金丹圓滿的自己絕無可能從道尊劍下逃脫,迅速化出狐尾的云湘跪倒在地,哆哆嗦嗦地開口求饒,“千錯萬錯都是奴家的錯,但看在你我二人是同族的份上……”
沒有忘記那些被拘此處的凡人元神,池回拂過周圍氤氳粉霧,挑眉冷冷笑道:“同族?我可沒有你這種同族?!?/p>
“前輩、道尊……河底還有一條蛟龍的龍珠,若二位肯饒云湘一命,奴家定然日日吃齋,絕不殺生。”
哀哀哭求就在耳邊,握住霜息的霍止卻無動于衷,類似的場景他已見過太多,倘若此時站在這里的是劍宗小輩,勝算滿滿的云湘可會手下留情?
——不會。
以殺止殺,這便是霍止的道。
寒意蔓延,凜冽殺機鋪天蓋地洶涌而來,云湘憑著本能轉(zhuǎn)身便逃,卻仍舊沒有躲開那輕描淡寫的一劍。
“喀啦?!?/p>
恍惚之間,她聽到金丹碎裂的聲音。
也正是這么一聲清脆的響動,痛得云湘回光返照,做出了最后的掙扎。
纖細(xì)白嫩的手指化作利爪剖開腹部,背對二人的云湘面容扭曲,忽地用力將那枚破碎的金丹向后丟出。
池回從未見過這樣古怪的金丹。
模樣大小都和原主的金丹所差無幾,可其上的淡粉紋路卻甚是奇特。
【回……】
這邊0527的提醒開個了頭,云湘的金丹便已化作霧氣穿過霍止的阻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鉆進池回丹田。
同族相引同類相吸,萬萬沒想到那枚金丹竟能繞開自己,霍止難得失態(tài):“逾白?”
“我沒事,”感受著體內(nèi)突然充盈滿溢的靈氣,狐耳青年眨了眨眼,“難怪……原來她用元神蘊養(yǎng)的寶貝竟是金丹?!?/p>
可云湘怎會如此好心?
腦中剛剛閃過這個念頭,池回就感到自己的身體熱了起來。
宛如置身無邊火海,他難受得緊,像是連血液都跟著燃燒起來。
“如何?哪里難受?”
“沒有,”醇厚低沉,男人飽含關(guān)切的嗓音在此時顯得是那樣撩人,不想讓對方知道自己單單因此便起了反應(yīng),狐耳青年連連后退,狼狽地捂住耳朵蜷成一團——
“您別過來,就站在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