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琛正記恨他,哪里能輕易原諒,氣鼓鼓地翻過身去,不肯再搭理他一句。陸桓城已經(jīng)習(xí)慣了他這樣胡鬧,倒是沒多說什么,隨手替他掖好被子,吹熄燈燭,安安靜靜躺在一旁睡了。
黑暗里,鐘漏滴答輕響。
不一會兒情欲消散,那股擰巴勁兒跟著過去,晏琛冷靜下來,才發(fā)現(xiàn)自己方才究竟做了一件多么無理取鬧的事。他心中愧疚,想與陸桓城親近,又拉不下豆皮一般薄的面子,便偷偷蹭過去,偷偷靠近他的胸膛,牽起他一只手覆在自己腰上,做出是陸桓城主動來摟他的樣子。
等了片刻,見陸桓城沒什么動靜,晏琛更加大膽地往他懷里拱了拱,又神使鬼差地仰起頭來,往他唇瓣上輕啄了一口。
就聽耳畔一聲低沉的悶笑,搭在腰間的那只手順勢緊了緊,把他攬進(jìn)了懷里。
次日是臘月初八,宜祭祀,以謝先祖與天地。
陸霖一大早就去了佛堂陪奶奶誦經(jīng),晏琛情熱發(fā)作,趁著孩子不在向陸桓城討了一回,折騰到骨酥身軟,懶懶睡至正午。起床時下腹酸軟,春潮未歇,便又伏在陸桓城身上亂親,蹭硬了那根東西,扶穩(wěn)坐下去,深深吞入,一面呻吟一面擺腰。
二人在榻上纏綿歡好,完全忘了還得去前廳用膳。
做到熱烈處,房門被人輕輕敲響,外頭傳來環(huán)翠的聲音,說是酒菜皆已備好,老夫人與小少爺?shù)鹊糜行┚昧?,差她來問兩位何時過去。夫夫二人情欲正盛,未到泄身之時,哪里顧得上吃飯,心里想著能拖多久拖多久,完事了再去。
誰知那丫頭盡心盡責(zé),傳完話之后竟等在屋外不走了。
晏琛萬分窘迫,生怕被環(huán)翠聽見羞恥的響動,只得強(qiáng)忍情欲與陸桓城分開,匆匆冷水潑面,相互為對方梳發(fā)更衣。出門前對鏡照了照,倒是人模人樣的,不曾顯出什么傷風(fēng)敗俗之貌來,才隨那丫頭往前廳去了。
一頓飯,兩個人都吃得食不知味。
陸桓城舀了一勺鯽魚白湯,湯汁鮮香濃厚,卻覺得與晏琛體內(nèi)的滋味比起來,什么菜肴都嫌寡淡。晏琛更不好受,狀似正經(jīng)地坐在那兒,時不時逗弄一會兒陸霖,陪孩子閑聊笑鬧,衣衫底下兩條腿卻夾得死緊,密密地絞顫著。
方才情事被打斷時,他的欲火正燒到最烈處,動情至深又不得滿足,汁水流了滿腿根。起先還有衣擺遮掩,勉強(qiáng)能蓋住濡濕的褲子,這一頓飯吃下來,只怕……連衣擺也要濕了。
他又羞又渴,血液焚燒,顧自低頭扒著飯,甚至不敢抬頭瞧陸桓城一眼,生怕目光相碰的一瞬間,冷水濺進(jìn)熱油里,他會忍不住當(dāng)著陸母與筍兒的面做出什么丑態(tài)來。
陸母慢食,陸霖也慢食,祖孫倆一個慈祥一個孝順,都慢悠悠地剝鵪鶉蛋給對方吃,你贈我還,盡享天倫之樂,殊不知同桌兩個男人早已欲火焚身,這邊硬如熱鐵,那邊濕如春泉,雙雙都快坐不住了,只求滾進(jìn)紅帳里糾葛不休。
最后陸桓城咳嗽一聲,厚著臉皮拍下筷子,堂而皇之地說家中還有幾樣過年事務(wù)要與晏琛一同處理,先行告退。
陸母正抱著孫子樂顛顛地剝蛋殼,看也不看他們,隨口道:“快去吧?!?/p>
兩人得了大赦,急不可待地一同離開前廳,彼此十指緊扣,指隙摸到的全是熱汗,也不多說一句話,飛快往藕花小苑趕去。
半道陸桓城突然被用力拽住,回頭一看,晏琛雙眸浮淚,滿臉恥紅,竟是說什么也不肯再走了,嗓子里帶著哭腔地道:“不行,我忍不住……桓城,我真的忍不住了……”
陸桓城眉頭一皺,左右旁顧,見四下無人,直接箍著腰把晏琛推進(jìn)了幽暗的樹蔭里。
唇瓣相觸,濕舌交纏,滾燙的呼吸撲在臉上,仿佛重回了三伏夏日。
美中不足的是這條小徑實(shí)在不算僻靜,樹影后一堵粉墻,墻上鏤空一扇八角花窗,頻頻有侍女的身影閃過。若是野合動靜大了,恐怕要被瞧見。
夫夫倆心急如焚,掐個無人的時機(jī),隨意揀了最近的一間屋子撞進(jìn)去,匆忙掩攏房門,身子粘在一塊兒,抵住腰胯便是一陣激烈廝磨。
晏琛仰著脖子喘息,一截瘦腰軟得像蒲柳,像花藤,唯獨(dú)沒有半點(diǎn)兒青竹的直韌。
“桓城……桓城哥哥……”他胡亂叫嚷,眼中迷離成沙,“快一點(diǎn),哥哥快一點(diǎn)……”
他被陸桓城一邊吻唇一邊向后推搡,背脊撞到墻壁,耳旁跟著一陣凌亂的器物翻倒之聲,沒等反應(yīng)過來,褲子已被利落拽下,歪歪扭扭掛在腳踝處。陸桓城捧住他兩瓣翹臀,一下子把人抱上了壁龕。
晏琛身體一輕,嚇得大聲驚呼,敞著兩條赤裸的腿不知所措地坐在那兒。忽然他的神色微微僵了,一臉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景象。
屋內(nèi)光線昏暗,檀香隱幽。幾行先祖牌位肅然陣列,從屋子這頭一直排到屋子那頭。
燭臺,瓜果,絨布拜墊。
這里是……陸家的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