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朱氏卻等不了了。
她終于在聽聞公孫家被抄后,讓人叫回了在外忙碌的沈臻。
又將家中各房主子聚集到了后院族堂中。
沈之昌夫婦,沈之茂夫婦,沈仲行夫婦,全部都聚在了一起。
“沈臻給我跪下”
沈臻一踏入族堂,就聽見朱氏的厲喝。
但他卻不是當(dāng)年那個什么都不敢反抗的小孩子了。他如今身形高大,氣場威嚴(yán)。
根本不理會朱氏的命令,他站得筆直,“不知沈臻犯了何錯”
“身為沈家子弟,只為一己私利,不為族中考慮,讓沈家陷入兩難之境,你還沒有錯”
朱氏扣了個大帽子,像是要將沈家如今的風(fēng)雨飄搖全部怪罪道沈臻頭上。
“噢兩難之境”沈臻根本不怕朱氏的呵斥,還有心情打量著一旁低眉斂目的楚嬌。
嗯,今日小丫頭穿的是緙絲衫裙,也是他同皇上厚臉皮要來的好料子,果然襯她。一襲湖綠色清爽襲人,少女眉目又長開了些,散發(fā)著一絲成熟的風(fēng)韻。
“哼,你堂堂吏部侍郎,別告訴我不知道沈家也有欠款那是你父親欠下的,理應(yīng)由你們?nèi)值芄餐瑲w還”朱氏打定主意要讓沈臻擔(dān)責(zé)任,語氣放柔了些,又夸贊道,“你兩位兄長沒有你有本事,老三啊,沈家的榮光,還是需要靠你啊?!?
“呵…靠我……”
沈臻發(fā)現(xiàn),當(dāng)他期盼已久的時刻真正到來時,他的內(nèi)心并沒有想象中的激動,反而是平靜理智,像一個局外人一般。
“不過是一個小妾生的賤種……”
“不過是個奴才……”
沈臻重復(fù)著那些滿懷惡意的,冰冷的,自小在他耳邊響起的話,面露嘲諷。
“母親,我這樣的人,哪里擔(dān)當(dāng)?shù)闷鹕蚣业臉s光”
朱氏心中暗恨,沒想到這賤種如此記仇,說出的話卻猶如一個慈母,“唉,當(dāng)年母親沒管好下人,那起子亂嚼舌根的,早就拖出去發(fā)賣了,老三啊,你這是還怨著母親,記恨著母親,不愿意救沈家于水火”
若是沈臻答“是”,則是心胸狹隘,不敬嫡母,若答“不是”,那么沈臻就該幫沈家度過這場危機。
“母親,”沈臻一邊從一旁的香案上取了三炷香點燃,對著面前的沈氏先人牌位奉上,一邊淡淡地說道,“并非我不愿救沈家,而且我救不了?!?
“若能還清欠款,沈家什么事都不會有。”
“若不能……”沈臻轉(zhuǎn)身,眼眸黑沉地望著朱婉寧,“沈家就是下一個公孫家……”
沈之昌腿軟了,他撲上前握住沈臻的手,“三、三弟,救救大哥啊,我不想被抓去天牢啊”
沈臻身形靈活地躲開,“大哥,恕小弟無能為力?!?
“娘都怪你和爹”沈之昌見靠不了沈臻,恐懼化為怒氣,直接撒在了自己親身母親身上,“錢又不是我們借的,憑什么要我們還”
兒子如此爛泥扶不上墻,朱婉寧一口老血悶在嗓中,卻還要強自撐著,“昌兒別急,一家人同甘共苦,總會有辦法的。”
她目光轉(zhuǎn)向一直靜默在一旁的楚嬌,“你說對吧,仲行媳婦兒”
同甘共苦,在此等情形下說出這種話,楚嬌當(dāng)然明白,這是在打她嫁妝的主意了。
她從陰影中走出來,推著沈仲行走向沈臻,站在了他的身邊。
楚嬌沖著幾位長輩行了一禮,“妾既已是沈家三房的人,”她著重強調(diào)了三房一詞,“當(dāng)然會與三房同進退?!?
朱氏的笑容還未露到一半,便沉下了臉。因為她聽見楚嬌說:
“所以……妾已將嫁妝全數(shù)交予公爹處置了?!?
而沈臻接下來補的一句話,讓朱氏一口氣上不了,直接暈了過去。
“之前我并不知道沈家有欠款,所以還想著替仲行捐個官,嬌兒的嫁妝,全都捐給國庫了?!?
看到有小天使說吃太多素了…主要是我想把劇情寫完整..我也想盡快肉啊相信我捂臉……
估計明天開始吃肉也差不多該換個地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