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
“什么?”莫樹沒有聽清南哥兒含在口中的話。
“為什么要對我好?”沒有道理啊,我又沒有什么值得利用的,我這樣的人,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廣田的任何人大概都比我要好很多。
“不知道?!蹦獦溷读艘幌拢缓筝p笑,伸手摸摸南哥兒的頭:“一定要理由么?”
“我不知道?!蹦细鐑旱吐暤?。
“你也不知道,所以說,不需要理由。”莫樹很武斷地下了結(jié)論,然后笑,“我想這樣做,就這樣做。一直以來都是這樣?!?/p>
“真本能的生活方式?!蹦细鐑盒÷曕止?。
莫樹輕笑,“也許吧,為什么突然又松口了?”他從南哥兒的話中,能聽出他愿意陪自己上山了。
這讓本以為會要說很久好話,約定無數(shù)不平等條約的莫樹有點詫異。
“家母曾經(jīng)跟我說過,愿意在我面前妥協(xié)的人,拿我沒辦法的人,是真心為我好的人?!蹦细鐑旱吐暤?。
這是他前世的媽媽跟他說過的話,青春期的自己叛逆又暴躁,焦急的母親就每天去尋在外游蕩不肯上課的自己,找到后就不斷地訓(xùn)斥自己,不斷地找自己談話,然后自己依然故我地逃課鬼混,在某次母親再次找到自己后,說了這樣一句話。
因為重視,珍惜,所以不愿意傷害,卻又無法放棄,只能無奈地妥協(xié)。
“真是個聰慧的女子?!蹦獦漭p笑。
“我以為,再不會有了,這樣的人。”來到這個世界時,這樣的人就再也不會有了。
南哥兒只是含混說了句,所以莫樹沒有挺清楚,他有點好奇地問了句。
但南哥兒又再次沉默下來了。
莫樹見他沉默,也沒有再說話,陪著他蹲著。
“我不知道。”過了很久,南哥兒才小聲道。
他不知道為什么莫樹會這樣對自己,容忍自己,對自己退讓,妥協(xié)。
這讓他有點困惑,甚至有點不安。
“我也不知道?!蹦獦浠卮鸬牡故欠浅L谷??!八抑挥心阋粋€,大概造成不了什么大問題?!彼故菢O為輕松。
“你沒弄清重點啦。”南哥兒郁悶地嘀咕,“完全沒搞清楚?!?/p>
“很多事情并不若你認為的清晰?!蹦獦漭p笑,拍拍他的腦門,“你太較真了,會活的很累?!?/p>
“與活的如此本能的你相比,我功力不夠真抱歉啊。”南哥兒抬眼瞪了他一下。
莫樹一點也沒有覺得不好意思,笑嘻嘻道:“沒事,我不會嫌棄你。”
“我嫌棄你?!蹦细鐑阂а狼旋X。
“別管那么多了,我們?nèi)グ伞!蹦獦洳挪蝗ス苣细鐑杭m結(jié)啥呢,站起來,順便將南哥兒也扯起來。
結(jié)果由于蹲久了,本來身子就弱的南哥兒腳一麻,一頭就栽進莫樹懷里。
……多么狗血的鏡頭啊。
南哥兒悲催地在心里念叨。
如果我是個小家碧玉大家閨秀之類的,那就完美了。
現(xiàn)在倒是變成男男版的言情劇了……
男豬一號倒是很入戲很識相:“腳麻了?我給揉揉?”
男豬二號毫不留情地丟了一個字:“滾。”推開男豬一號,一瘸一瘸地走開了。
“去哪?門不在那邊?!蹦獦湓谏砗髮δ细鐑汉暗馈?/p>
南哥兒回給他一個美麗的白眼:“我沒你雷厲風(fēng)行,我得收拾下東西?!逼鋵?,他更想罵這丫的白癡。
既然上山那肯定一晚上下不來,那要準備露宿野外的東西是鐵定的,自己可是脆弱的普通人,不比這些高來高去的武林高手。
為什么剛才那樣感動溫柔的心情持續(xù)時間如此短暫呢?
歸根結(jié)底還是莫樹的腦殘程度不適合那么內(nèi)涵的場景跟情緒?
我真傻,總對這家伙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跟期待。
我真傻,我不是早就了解了這家伙的本質(zhì)么?為什么還會被感動呢?我真傻,真的……
一路回去,南哥兒怨念沖天,不斷在心里響起這句話。
南哥兒化身為南林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