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不會太夸張了!
“干得漂亮!”鮑曼毫不吝嗇自己的表揚之語,和將軍一起關注夏佐的光甲的戰(zhàn)場表現(xiàn),已經(jīng)成了他在戰(zhàn)爭間隙中的一大愛好,“我等下一定要把小朋友一槍殺掉飛龍的視頻拷下來,直接扔到康納德的臉上羞辱他。”
“他的進步簡直讓人驚訝,”道森也加入了對夏佐的討論,“誰能相信短短幾個小時里,他就能從一個剛上戰(zhàn)場的新兵成長為一個足可指揮小范圍戰(zhàn)斗的好手?而且我敢打包票,就是和蟲族打過好多次交道的老兵,都不一定知道飛龍頜下有一處分泌寄生孢子的腺體是它們的命門。何況就算知道,也不會做出那樣干凈利落的一擊?!?/p>
“那他剛剛那一槍是誤打誤撞還是早有計劃?”鮑曼若有所思地問。
“這就需要問本人了吧?”道森回答,“不過我傾向是誤打誤撞?!?/p>
魯?shù)婪蛏焓纸油讼淖舻耐ㄓ嵠?,這在進入戰(zhàn)爭以來還是第一次。
“你怎么樣?”上將簡單地問道。
“……”通訊器地傳來了低低的喘息聲,“……還好?!?/p>
“返回基地,”魯?shù)婪蛘f,“現(xiàn)在、立刻?!?/p>
“這是命令,士兵。”他隨后補充道。
操縱著斬翼安全地回到曙光號上之后,夏佐再也壓抑不住從身體深處傳來的虛軟,倚在駕駛椅上半天都積攢不出多余的力氣走出駕駛艙。
他眼中出現(xiàn)的那些光點和光線,仿佛比身處廝殺激烈的戰(zhàn)場還要耗費他的體力和精力,特別是最后出現(xiàn)在飛龍身上那個微弱的紅點。
當長槍出手而中的那一刻,夏佐就感到了極大的乏力……不,是脫力感從身體各處悄然卻迅速地滋生而來。
他不知道魯?shù)婪蚴窃趺粗?,自己那時的身體狀態(tài)已經(jīng)無法繼續(xù)作戰(zhàn)的。但事實上即使沒有那道命令,他也無法在戰(zhàn)場上多撐上分毫了。
光甲的駕駛艙被外部命令打開了,上將的身影出現(xiàn)在艙門外面。
睚眥從操控臺上的角落上騰空而起,急急地套在了男人的指節(jié)上:“我不知道他怎么了,沒有外傷,身體各項指標也都很正?!?/p>
魯?shù)婪蜃哌^去,輕輕擡起夏佐的下巴,對上他那雙有些迷蒙的黑色眼瞳:“能認出來我是誰嗎?”
夏佐無力闔上了眼睛:“……你不該在這里,我們還在打仗……”
上將伸手把他抱在懷里,有些心驚于他背后制服觸手的微潮。
他來不及說出什么安慰的話語,便帶著人急匆匆地走出了光甲。
“不要讓我再后悔自己做出的決定?!痹趤淼结t(yī)護艙后,魯?shù)婪虿诺吐曔@樣說道。
而此前上將后悔自己做出的那個決定,是安排夏佐去第九軍校入學。
按照長官的要求,卡特中校第一時間將檢查結(jié)果發(fā)送了過去。
“只是體力耗費過高?”魯?shù)婪虺榭湛戳艘谎酃馄痢?/p>
屏幕上的醫(yī)生看起來很是羞愧:“……就目前的檢查結(jié)果來看,我只能給出這個解釋。”
“原因呢?”上將追問道。
于是卡特醫(yī)生更加無地自容了:“……因為戰(zhàn)斗?”
他實在有些無法忍受長官平靜目光注視下的壓力:“我再次建議您向維促會的那位首席醫(yī)師請求幫助……”
魯?shù)婪驔]有說話,而是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到戰(zhàn)場上去。
守衛(wèi)者和吞噬者屬于蟲族三次進化的高級兵種,不管是產(chǎn)生其的能量還是時間上都需要成倍于普通兵種的付出。
所以在打退了這波攻勢浩大的來襲后,蟲族只有派出更多的兵力才有可能取得成效,然而……這需要更多的時間和能源。
至此,人類終于得以在這個以蟲族為主場的星球,站穩(wěn)了腳跟。
現(xiàn)在,大批的、比之前更多的工兵在重盾光甲的保護下,爭分奪秒地建立起了層層高聳的行星要塞。
接著是兵營、艦隊??扛邸⒎烙乇?、炮臺塔……
“我到現(xiàn)在還是有點奇怪,”順利完成兩項艱巨任務的康納德大校意氣風發(fā)地走進了艦橋,“那些狡猾的宿主們是怎么一下子全部完蛋的,難道都拜服在了我的軍褲之下?”
鮑曼搖了搖頭,然后調(diào)出了一個戰(zhàn)場平面圖:“根據(jù)記錄分析,宿主的死亡幾乎是在一瞬間發(fā)生的……以這里為起點?!?/p>
大校用指尖點了點平面圖上的某一點。
接著當時的場景被回放出來:
圍繞著兩架斬翼,先是兩只蟲族腦袋毫無端倪地炸裂開來、然后是一只宿主、再接下來是所有的宿主……
這一幕被翻來覆去地播放了三遍。
康納德擰起了眉毛,伸手指住了異相初起之時距離那三只蟲族最近的兩架光甲:“這是我的哪兩個人?”
鮑曼重重地咳嗽了一聲:“是一名叫彼特的下士和……”
他停下了話語,目光在自己長官和康納德臉上別有深意地逡視。
“誰?”康納德沒看懂他的暗示,“你說話不要吞吞吐吐的好不好!”
“夏佐?奧法里斯?!滨U曼正色道。
康納德:“…………………………”
“我可以解釋的!老大!”大校痛哭流涕地說,“是我是你的人不是他是我的人……”
“有什么能力譜系是可以導致蟲族集體死亡的嗎?”鮑曼好心地為好友的口無遮攔岔開的話題。
道森搖了搖頭。
然后艦橋里的所有人一起望向了軍團長。
“夏佐現(xiàn)在什么情況?”魯?shù)婪騿柟馄林械目ㄌ亍?/p>
“幾分鐘前醒了過來,”醫(yī)生回答,“不過精神狀態(tài)好像不太好……”
他又看了一眼戰(zhàn)場,在堅固的防御工事被建立起來之后,這場戰(zhàn)事已經(jīng)接近了結(jié)束的尾端。
上將站起身來,既沒有呵斥康納德的蠢話,也沒有回答鮑曼所提出來的疑問:
“……我過去看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