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78,
由于采用了氣候調(diào)節(jié)裝置,按照古地球時的標準進行區(qū)分的話,整顆首都星的氣候都屬于溫帶氣候,只是隨著維度的不同而有所變化。
在走出議長那處占地頗廣的府邸之后,雅各布并沒有登上自己來時乘坐的那輛懸浮車。
他保持著雙手攏入黑色大氅中的姿勢,不疾不徐地走在道路旁側(cè),甚至都沒有去用移動人行道。
在他的身后,整整一隊軍部禁衛(wèi)戒備森嚴地跟在懸浮車后,紀律嚴明地沒有發(fā)出一絲聲響。
冷風吹過,已經(jīng)是秋季了。
部長停下了腳步,擡眼看向了道路兩旁高大樹木上已經(jīng)變黃大半的樹葉,喃喃自語了一句,“冬天要來了?!?/p>
——還有,冬天之后的春天。
他安靜地站在那里,淺棕色的眼睛專注地看著被剛剛那陣疾風從枝頭卷下的一片落葉,直到它打著旋兒地飄落至他將要行進的前方。
那是一片巴掌狀的黃葉。
然后,部長繼續(xù)緩步向前走去,一腳直直地踩上了那片形狀優(yōu)美的落葉。
輕微的碎裂聲從他鞋底下響起。
這讓男人唇角掛上了一抹淺淡的笑意。
由于堅持步行從貝丹區(qū)返回自己的家,國防部長在路上花費了比往日更久的時間。
這一行為導致的直接后果,便是他的夫人在門口佇立迎接的時間也相應地更久了。
盡管漸起的秋風吹得人瑟縮生涼,關(guān)德琳在看到自己丈夫的第一時間還是調(diào)整出了完美的笑容,殷勤地迎了上去。
與正在轉(zhuǎn)變的季節(jié)相比,她穿的衣裳有些輕薄,從她有點發(fā)僵的步子也能看出她在等候自己丈夫歸來的過程中并不十分好過。
然而雅各布卻沒有像往常那樣伸手摟她入懷,或者關(guān)切地囑咐她注意冷暖。
身材高大的男人像是沒有看到自己妻子一樣,依然維持著攏著雙手的動作不疾不徐地走入了家門。
他這個反應讓關(guān)德琳不知所措地停下了步子,既不敢向前一步,也不敢詢問什么。
解□上的大氅交給一旁的機器人仆從,雅各布示意關(guān)德琳走過來……在大門剛一合攏后,就語氣淡淡地說:
“關(guān)妮,你太讓我失望了?!?/p>
雖然被喊著昵稱,他的語氣里的某些東西卻讓關(guān)德琳遍體生寒。
“您……”她躊躇著開了口。
但她剛剛吐出了這個音節(jié),就被男人掐著脖子提了起來。
雅各布比關(guān)德琳高了足足將近二十公分,Alpha的身體素質(zhì)和力量又是出了名的強悍……這一掐、一提之下,當即卡死了女會長所有的辯解之詞。
……連帶著她的呼吸一起。
隨著時間的推移,關(guān)德琳白皙的肌膚上泛起了不正常的粉紅色,她不敢掙動什么,只是雙手虛虛搭在Alpha掐住她的右臂上,一雙美目里全是哀求之色。
雅各布又收緊了一點手指的力度,然后慢慢地把女人拉近到面前,直到自己的和她的鼻尖對在一起:
“關(guān)妮,你太讓我失望了?!彼貜椭职堰@句話說了一遍,“之前讓那個Omega私自逃出維促會,我就已經(jīng)大度地沒有去追究你的失誤……這次居然在他的真實家世上都敢給我捅出來這么一個大簍子了?!?/p>
關(guān)德琳虛弱地閉上了眼睛,窒息的黑霧仿佛隨著男人說話的吐息圍繞著她無孔不入……到了最后,她甚至都有些聽不分明男人說出的話語。
雅各布松開手指,冷酷地看著女人癱軟著跪跌在自己腳下。
貪婪地連續(xù)呼吸了好幾口空氣后,關(guān)德琳才從呼吸不能的痛苦中勉強回復過來。
饒是如此,她渾身上下包括手指尖都在不受控制地顫抖著。
她把自己的臉貼到男人的皮鞋尖上,不敢擡起頭看對方一眼,低聲說出的話語也因為受損的聲帶帶著明顯的艱澀感:“……都是我的錯?!?/p>
雅各布抽出自己被女人壓住的右腳,慢慢地向房間的二樓走去。
“別再讓我失望了,”男人用一種堪稱柔情的語氣說,“否則的話,我會重新考慮之前向你做出的承諾?!?/p>
仍然跪伏在地上的女人像是被耗盡了所有精力般地一動不動,但在聽到這句話后卻情不自禁地挺直了一下脊背。
“奧法里斯家族面臨著自存在以來的最大危機……”
在費迪南德?奧法里斯用一種冷靜而又不失慎重的語氣說出這句話后,偌大的主廳里的族人們臉上顯露出了各自不同的神色。
夏佐擡眼看了一眼魯?shù)婪颉?/p>
上將只是在聽到祖父這樣說時微微皺了下眉,隨后又恢復到了面無表情的樣子。
但在察覺到夏佐看向他的目光后,他卻柔和了一點面部的表情,然后借著披風的遮蓋悄悄伸手把對方的指尖握在掌心。
夏佐反握住了男人寬大的手:那里的觸感是一如既往的干燥和溫暖。
環(huán)視了一周,把子孫的神色盡收入眼底后,老奧法里斯喟然長嘆:“按照議會和軍部今天早上的反應來看,他們應該已經(jīng)猜向了這個方向。”
“什么議會和軍部?”西奧多冷哼了一聲,“不過是艾登那個白癡和雅各布那個老混蛋打著議會和軍部的旗號,在自以為是地裝神弄鬼而已?!?/p>
“如果我當日把你放到軍界,”老奧法里斯深深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你會是一個比雅各布還要大的野心家?!?/p>
“這是您的損失,”西奧多傲然道,“若我當日進入軍部,莫說魯?shù)婪蛉缃癫粫蝗绱伺艛D,就連大哥我也能保他一個平安?!?/p>
“胡鬧!”費迪南德呵斥他道。
挨著西奧多坐的是一位女性Alpha,魯?shù)婪蚝拖淖襞e行儀式那天乘坐的豪奢無比的超回路軌車便是由她主管的家族企業(yè)提供的。
“李斯特……”她用指節(jié)撫弄了一下有著硬線條的下巴,“這個名字,我好像聽過又好像沒有聽過?!?/p>
“他是六百年前日曜的軍團長?!蔽鲓W多接過了她的疑問,“一位偉大的革命家?!?/p>
“注意一下你的言辭,西奧?!迸瓵lpha皺了下眉,“你對這些東西感興趣的態(tài)度能不能改一下?”
“需要改變的是你,我親愛的妹妹?!蔽鲓W多說,“你很快就會發(fā)現(xiàn)我們……”
老奧法里斯用力地拍了一下扶手,打斷了自己兒子的話:“安靜!”
盡管一開始從來沒有聽過這個姓氏,但在短期內(nèi)被提及到了兩次后,夏佐情不自禁地收緊了自己握住魯?shù)婪虻氖种浮?/p>
——有什么呼之欲出的東西正在心中翻滾蕩越……
“孩子,”費迪南德轉(zhuǎn)向了夏佐的方向,“關(guān)于你的家族,魯?shù)婪蚯皫滋煲呀?jīng)跟我說過很多內(nèi)容了。你介意用自己的敘述方式再說一遍嗎?……我知道,有些回憶對你來說,屬于痛苦的根源。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證,坐在這里的每一個人都是你的家人,我們將和你一起承擔起所有的苦難抑或榮耀?!?/p>
苦難?榮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