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zhuǎn)眼,六天過去了。
這一天,陽光燦爛,天藍的只有天邊才飄著幾朵云彩。
不愧是黃道吉日,這天氣就叫人心生歡喜了。
和往常一樣起床洗漱,吃過早飯后,就去松齡堂給老夫人請安。
經(jīng)過幾天的休養(yǎng),老夫人的氣色已經(jīng)完全恢復(fù)了,連好幾天沒見到人影的二太太也在。
看到姜綰走進來,二太太嘴角浮現(xiàn)一抹冷笑。
盼星星盼月亮總算把書齋開張的日子給盼到了。
之前大放厥詞要擠垮惜字齋,她倒要瞧瞧,她是怎么把惜字齋給擠垮的!
三太太笑道,“今兒是書齋開張的日子,世子妃這氣色看來是胸有成竹。”
“聽說皇上還御賜了匾額,不知書齋叫什么名兒?”
二太太臉陰沉沉的。
皇上日理萬機,居然對世子妃開的一個小小書齋這么上心。
又是賞賜,又是賜匾額!
姜綰輕聳肩道,“相公想了幾個書齋名,我都不滿意,他就進宮找皇上御賜了,還故意賣關(guān)子不肯告訴我,要等匾額揭開才知道。”
說起這事,姜綰就有些來氣。
齊墨遠不僅不說,還告訴她皇上賜的名字還沒他取的好聽,只是皇上御賜,沒人敢取笑罷了。
姜綰心里郁悶了好幾天,就想知道皇上御賜的書齋名有多難聽。
要是太難聽了,她要不要冒著挨罵的風(fēng)險進宮讓皇上給她換一個?
姜綰只是來請個安,沒待片刻就告退了。
她前腳走,后腳二太太就道,“還真是背靠大樹好乘涼!”
三太太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
難道只許惜字齋靠著護國公,找她靖安王府二太太做靠山,就不許世子和世子妃找皇上了嗎?
要說這兩人還真是會找靠山,一找就找了個最大的。
在靠山上頭,惜字齋就是拍馬也難及了。
出了松齡堂,四下無人,金兒忍不住道,“等姑娘的書齋開張了,二太太非得臉氣綠不可?!?/p>
想到那場面,金兒就有些迫不及待。
和齊墨遠一起出了府,馬車已經(jīng)等在王府大門前了。
齊墨遠扶姜綰坐上馬車,自己沒有進去,而是騎馬。
今兒是書齋開張的日子,這事早幾天就傳遍京都了,大家都想看兩書齋是怎么龍虎斗的,甚至京都大小賭坊都設(shè)了賭局。
有賭姜綰贏的。
當(dāng)然,更多的還是壓惜字齋勝。
姜綰的書齋雖然是皇上御賜的,甚至還賜了匾額,但書齋最重要的還是書本和紙張啊。
靖安王世子妃的書齋被惜字齋打壓,沒紙張可用,也沒人幫著謄抄書籍,聽說連墨都買不到,最后還是由宮里出面找了皇商才把墨買到手。
試問一下這鋪子開的這么艱難,拿什么跟惜字齋比嗎?
這鋪子名義上是靖安王世子妃開的,說白了,就是皇上看在姜老王爺和靖安王為朝廷立下汗馬功勞的份上,給他們兩人薄面,幫世子妃把書齋開起來,反正有皇上頂在前頭,也沒人敢明目張膽的笑話靖安王世子妃。
皇后厚道,善待忠臣,是滿朝文武的福氣,也是天下百姓的福氣。
皇上待在宮里,沒想到自己就賜了個匾額,居然能贏得百姓們的夸贊,心情是好的不行。
皇上賞賜了姜綰三間鋪子,姜綰的書齋就開在惜字齋對面,大紅匾額被紅綢遮擋,那是要多刺眼就有多刺眼。
惜字齋掌柜的站在門口,臉陰沉的幾乎能滴墨。
整整三天了,惜字齋幾乎就沒生意,都在等姜綰的書齋開張呢。
既然撂了話要擠垮惜字齋,就算是打腫臉充胖子,這第一天也得笑著扛下去。
但凡鋪子開張,必定會給顧客不少的優(yōu)惠,左右也不是特別著急,多等兩天看看情況再說不遲。
抱著這樣的心態(tài),書齋和惜字齋之間的路擠滿了看熱鬧的人,這條路都走不通了。
馬車過不去,齊墨遠下馬車后,把姜綰扶了下來,暗衛(wèi)開路,姜綰才走到書齋前。
檀越早早的就在了,不止他,櫟陽侯世子和沛國公府三少爺都在。
看到姜綰和齊墨遠,檀越道,“表哥表嫂是掐著吉時來的嗎?”
齊墨遠笑道,“你表嫂急著知道皇上賜的什么匾額,怕來早了,忍不住把紅綢揭了?!?/p>
其實不止姜綰好奇,檀越他們也好奇呢。
奈何紅綢蒙的嚴實,什么都看不見,又不敢胡鬧,只得耐著性子等著。
書齋管事的上前道,“世子爺、世子妃,吉時到了?!?/p>
姜綰和齊墨遠轉(zhuǎn)了身,兩人一人拽了匾額一邊垂落的紅綢,在一陣鞭炮炸響和嗩吶齊鳴中,稍稍一用力,紅綢就被扯了下來——
萬卷樓。
這是皇上御賜的書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