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點四十一分沈遲到了雷霆據(jù)點。
十二點四十七分偷到通訊器,下達最高級別機密命令,用的是專屬于蔚寧的哥哥蔚平的暗語指令,作為雷霆的管理者,他和蔚寧一樣擁有最高級別權(quán)限。
十二點五十九分,陳少校帶隊,軍方到達爆炸現(xiàn)場。
一點零三分,沈遲抓到了正在熟睡中的蔚平,將他帶離雷霆據(jù)點。
一點零七分,雷霆精英成員襲擊了距離據(jù)點不到一公里的大使館。
一點零九分,廢墟中的蔚寧被發(fā)現(xiàn)。
時間緊迫到?jīng)]有半點浪費,雷霆的主要成員都是相當(dāng)厲害的異能者,沈遲看著那一張張熟悉的面容,看著那一個個昔日的“兄弟”,只是沉默地看著,然后透過紀嘉的木偶下達一個個命令,指令清晰極了,完全是蔚平的風(fēng)格,而且對他們的精英成員了如指掌,不是他們雷霆內(nèi)部的人根本就做不到這一點。
他看著雷霆的成員將三浦翼劫了出來,看著風(fēng)系異能者柏鵬澤帶著他飛快地逃走,警報被拉響了,軍方迅速出動,雷霆的人有一半被捕。
三浦翼被成功送往了城外,軍方的反應(yīng)快到了極致,立即扣住了到北京來談判交易的那隊日本人。
沈遲將手中的通訊器捏爆,輕輕地說,“結(jié)束了?!?/p>
“那三浦翼呢?”紀嘉皺著眉,“就這么讓他逃走嗎?”
“怎么可能?!鄙蜻t搖搖頭,“不要小看軍方的那些人,雷霆的人沒辦法和他們斗的?!彼芰私饫做臉O限在哪里。
紀嘉看了看那棟大使館,“堂姐會沒事嗎?”
“嗯,出了這樣的事,那些日本人和雷霆的人百口莫辯,日本人絕對沒有臉再提出其他的要求?!鄙蜻t肯定地說。
蔚平的臉色已經(jīng)沒有半點血色,“……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當(dāng)然知道。”沈遲看著他,甚至微微笑了笑,肯定地回答他,“毀了雷霆。”
“為什么!”蔚平簡直要咬牙切齒了,要知道,對于雷霆他甚至比蔚寧花費的心血更多,幾乎是他一步步廢寢忘食嘔心瀝血地將它發(fā)展壯大!
沈遲平靜地看著他,“你舍棄池樂的時候,有沒有告訴他為什么?你舍棄李奕蓉的時候,有沒有告訴她為什么?你舍棄衛(wèi)建的時候,有沒有告訴他為什么?你舍棄許春昱和許安的時候,有沒有告訴他們?yōu)槭裁矗可踔痢闵釛壒臅r候,也沒有告訴她為什么吧!”
沈遲每吐出一個名字,蔚平的臉色就變得難看一分,漸漸渾身抖得厲害。
“我知道,你的原因只有一個,他們不能再給你帶來更大的利益了,所以他們只能去死?!?/p>
就好像上輩子的自己一樣,蔚平永遠會清醒地選擇利益更大的那一方,從未遲疑。
沈遲扣住他的脖子,“你有沒有想過有這么一天?死得不明不白,雷霆的人會以為是你毀了雷霆,會恨你和蔚寧的‘背叛’,今晚之后,你們兄弟二人眾叛親離,雷霆煙消云散,是不是很不錯的結(jié)局?”
“……你這個瘋子……”蔚平的臉漲得通紅,幾乎要窒息了,卻仍然吐出這五個字來。
沈遲卻搖搖頭,“不,你錯了,我才沒有你和蔚寧瘋,你們才是瘋子,我永遠都不懂你們的腦子里在想些什么,但我很明白我自己要做什么?!?/p>
“毀了你們,毀了雷霆?!?/p>
紀嘉安靜地看著,沈遲卻看向她,“嘉嘉,帶著流木和明月到巷子口等我。”
“好?!奔o嘉一向乖順聽話。
沈遲轉(zhuǎn)過頭來,“放心吧蔚平,我不會殺你的。”
還不等蔚平松口氣,就被沈遲捏住了下顎,沈遲手中匕首寒光一閃,蔚平疼得差點昏過去,然后才意識到自己的舌頭被割掉了小半截!不知道什么東西被塞入了喉嚨,喉嚨猶如火燒火燎,疼得厲害。
“我割了你的舌頭,毀了你的嗓子和容貌。”
“接著,刺瞎你的眼睛?!?/p>
“然后,踩碎你的腳骨?!?/p>
“再然后,是手骨?!?/p>
“踩得粉碎,骨頭這種東西,碎成這樣,自己是長不好的?!?/p>
“現(xiàn)在,你身無分文,眼睛看不到了,丑得像個鬼,又不能說話,只有一雙耳朵還能聽得清清楚楚。蔚平,一向高高在上養(yǎng)尊處優(yōu)還有潔癖的你,究竟能以這般的模樣活幾天?”
沈遲的聲音帶著令人如沐春風(fēng)的溫柔,卻讓蔚平瑟瑟發(fā)抖,如墜深淵,身體上的疼痛遠不及心底涌出的寒意。
這,就叫生不如死。
扔下死狗一般沉寂的蔚平,沈遲走向紀嘉所在的方向,走向一個新的明天,蔚平已死,雷霆已毀,蔚寧也活不過這個夏天了,讓他背負著背叛國家和背叛兄弟的名聲,想必軍方會好好招待他的,說不定,他還沒那么容易死,多受些折磨也挺美妙,并沒有什么不好。
再茍延殘喘,反正結(jié)局終究是一個死字。
大仇已報。
沈遲的心情無比平靜,背起明月抱起沈流木,帶著紀嘉走向一個新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