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揚一驚,只覺背心都凜凜地出了層汗。
她向來自負其武學造詣,以南祁第一刺客自居,可是劍法能既快又準,達到此等她都反應(yīng)不過來的程度,來人的武功必定不會在她之下。
所以今日太醫(yī)院的反常,是有人知道她會來,提前在這里埋伏了嗎?
可是不對啊,來人若是為了埋伏,方才她點燃火光的時候,以其劍法的精準和力道,本是可以將她一擊斃命的。
可為什么他卻選擇斬斷燭火,而不是直接殺掉她?
花揚不解,卻也只敢靜靜地站著,以免發(fā)出聲音暴露自己的方位。
身側(cè)似乎有什么讓她不安的東西沉沉地逼了過來。
黑暗中,她甚至能察覺到對方比她高出許多的體溫。
老是這么站著也不是辦法。
萬一對方還有同黨,到時候一起向她發(fā)難,她豈不是更加難以招架。那還不如趁著夜色掩護,渾水摸魚,看看能不能先沖出去再說。
思及此,花揚決定來一招聲東擊西。她不動聲色地將手邊一摞書冊拽住,屏息倒數(shù)。
三,二,一!
“唰——”
書冊霎時如雪花般向前飛濺而出,與此同時,她腳尖輕點木架借力,整個人往反方向飛速滑步后移。
然手起腳落,“砰”的一聲,花揚只覺自己似乎撞上了什么東西。
硬中帶軟,富有彈性,相觸的一瞬間,她甚至感覺到那透過衣衫傳來的,淡淡的溫熱。
是某個人的胸膛!
一瞬間,花揚全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行走江湖數(shù)十載,她還從未遇到過如此強悍的對手。不僅伸手矯捷迅猛,對她的了解和判斷更是精準,仿佛是在她還未拋出書冊的時候,對方就已經(jīng)知道了她會用何種方式脫身!
高手交鋒,容不得片刻的遲疑。就在花揚愣怔的那一瞬,身后之人掌風再起。
她感覺到背后胸膛的起伏,一掌未落,卻瞬間便能覺察到他身上那股緊繃而又壓迫的力量。
花揚心下一凜,伸手探向腰間的匕首。
然那人比她更快,在她還未觸及刀柄的時候便叼住了她的腕,然后腰間一緊,她已被那人攬在了懷里。
緊實的胸膛、溫熱的身體,耳邊是若有似無的低低一嘆,她仿佛感受到那穿透而來的心跳。
雜亂無章、怦然肆動。
他似乎……也很緊張?
淡淡的男子氣息逼來,花揚才驚覺這人比自己高出許多,就連體型也很是精壯,這么輕輕的一碰,便能感受到他分明的肌肉線條和其中蘊藏的力量。
匕首在她手里,而她卻在他手下。
握著她的那只手掌溫暖而干燥,手指修長、骨相優(yōu)美,與當下這緊張而冰冷的對峙毫不相關(guān),顯得溫潤儒雅。
花揚心中一凜,只覺這樣一只手,自己似乎在哪里見過……
然思緒方起,便被近距離的耳鬢廝磨和氣息交纏所打斷了。
他似乎低下了頭,濕熱的呼吸撲灑在耳廓,呼呼地輕動。熱氣氤氳,沾染了亂發(fā),簌簌地癢。
心跳已然惶亂,她握著匕首的那只手卻被他牢牢把控,使不出任何力量。
而那只不安分的大掌好似也起了玩味的心思,掌心一番,指尖溫柔地摩挲過她的手背和前腕,近乎品味地將她的手輕撫一遍,繼而用力一摁。
那力道雖渾厚強勢,卻絲毫不見殺機。
“啪嗒——”
遠遠地傳來一聲脆響,是她匕首落地的聲音。就這么輕輕地一下,他便卸了她武器,輕巧如探囊取物。
然而刀飛出去,他的手卻不松開,懷抱收緊,還有將她越摟越緊的架勢。那細膩光滑的掌心放在她的腰際,像砂紙磨過心尖,很快就是一層酥麻的癢意。
饒是經(jīng)歷過無數(shù)近身搏殺,這還是她第一次遇到有人搶了匕首,卻扔出老遠的操作。連她都要懷疑,這人是故意的了。
花揚蹙眉,只覺這哪是在搏命,分明是在占便宜!
真是太奇怪了……
這世上無論是想抓她、或者是想殺她的人,花揚都能立馬猜出對方是誰,可如今遇到個這樣怪異的高手,一時之間,她的腦中竟然無人能對上。
百花樓可沒有這么厲害的高手。
朝廷里的人她雖沒有逐一交手過,可是從百花樓的情報來看,也不會有特別厲害的人。
除非……
電光火石的一剎,她忽然有種福至心靈的通透。這樣的身手和作派,再加上百花樓都不知道的厲害武功……
靜室無聲,呼吸流轉(zhuǎn),一切都顯得旖旎而纏綿。
花揚側(cè)了側(cè)臉,向后靠著那人,仰頭輕輕地喚了句:
“宋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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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醋王.大人:????你叫誰??。。。。?/p>
宋.躺槍.世子:……哦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