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北剛剛洗漱過,他回來以后,翻出幾年前備用機,正在給公司同事回復信息。
跟他們解釋自己狀態(tài)不怎么好,明天可能去不成紅巖山,拍攝計劃大概要取消。小張的消息比較快,劈里啪啦地跟沈明北私聊,問他具體情況,但沈明北沒想好怎么說。
忽然聽到這蠻橫又毫不客氣地敲門聲,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瞿瑯。
不想開門,但這房子是瞿瑯的。
沈明北三步并兩步抵靠在門上,將房門打開一個小縫,小聲說:“瞿總,我要睡了,有事明天再說吧?!?/p>
只要瞿瑯想,別說只是一個沈明北抵在門板上,就是門上抵個千斤頂,他也能推開。
可他看著沈明北目光里的警惕,忽然間不敢用力推了。
他訥訥地回答:“好?!?/p>
任由沈明北把房間門關上,聽著落鎖的聲音。瞿瑯站在門口,發(fā)現(xiàn)他可以察覺到里面細碎地聲響,腦補出沈明北躺穿上睡覺的畫面。
想起沈明北看著自己防備的眼神,瞿瑯感覺沒緣由地,心里頭空了一塊兒。
非常突兀的,瞬間不能呼吸,像是要溺亡。
瞿瑯揉了揉自己胸口,感覺這里有些疼。
從二樓走下去,瞿瑯想起沈明北好像很喜歡喝牛奶,就在冰箱里拿了一瓶牛奶。坐在餐桌前喝完,涼涼地飲品下肚,瞿瑯覺得自己清醒了一些。
這一晚,瞿瑯失眠了。
他反反復復地起床,想走到客房里頭,把沈明北抱回來,睡在自己身邊。
然而他不敢。
瞿瑯從衣柜里找出沈明北的一件襯衣,嗅了嗅,只有洗衣液的味道。他不是一個重欲的人,但面對沈明北,不知道為什么,卻總是會失控……
瞿瑯不喜歡這種被情緒操控的感覺。
終于熬到天亮,瞿瑯幾乎是雀躍著跑到餐廳,坐在椅子上盯著下樓的樓梯,想看看下來吃早餐的沈明北。
然而一直等到九點,助理小陳給他連續(xù)發(fā)了N條請示信息,沈明北都沒下來。
傭人阿姨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什么,對瞿瑯說:“沈先生最近不怎么吃飯的?!?/p>
瞿瑯:“不吃飯?”他為什么不吃飯?
傭人阿姨搖搖頭,攤手:“這就不清楚了,沈先生不和我說這個?!?/p>
瞿瑯又等了會兒,直接上樓敲響了沈明北的房門。
不過這次里頭沒動靜,瞿瑯伸手擰門把手,沒擰開,又敲了兩下。
“咚咚咚——”力氣大得仿佛要把門砸穿。
里頭依然沒有動靜。
這回瞿瑯不等了,情急之下,他忘了傭人阿姨有客房的鑰匙,直接抬腳就將客房門踹開了。
“嘭——”地一聲,經(jīng)過一夜,脆弱的客房門板依然沒逃過壞掉的命運。
即便是這種動靜,沈明北依然沒有動,他躺在床上囈語。
瞿瑯伸手摸摸了沈明北燒得通紅的臉頰,臉色不大好看,這人怎么又發(fā)燒了?
……
沈明北因為記起當年的事情,一整晚都在做噩夢,此時還在夢魘當中,偶爾還能聽到幾句胡話。
這回過來檢查的醫(yī)生依然是傅瀝,他有點受不了這兩口子天天折騰自己,卻還是在檢查之后告訴瞿瑯:“是上次住院就沒好利索,飲食不規(guī)律,身體抵抗力差,又忽然受驚嚇后引起的高熱。”
瞿瑯想來想去,沒想出來沈明北是被什么嚇到了。
傅瀝不清楚他們的相處過程,聽到瞿瑯說沈明北在山里待了很久。
有點猶豫地說:“是不是在山里沖撞了什么?”
瞿瑯聽了點點頭,應該就是這樣了,淡淡地說:“那我聯(lián)系他公司,把他的通告停一停,在家休養(yǎng)一陣好了?!?/p>
傅瀝一直覺得,沈明北能受得了瞿瑯,肯定是愛慘了瞿瑯的。
聽到瞿瑯難得會關心人了,建議道:“你有空了陪陪他,應該能好得快一些?!?/p>
如果是以前,瞿瑯肯定不想答應,他每天有那么多事,怎么可能為了一個人生病就來陪人。
這回瞿瑯難得猶豫了一下,點頭同意。
傅瀝看見瞿瑯點頭,松了口氣,他和瞿家接觸得多,太清楚瞿瑯的脾氣了。
想著沈明北醒過來以后,要是知道這個好消息應該會很開心,忍不住笑了起來,甚至好心地勸瞿瑯,道:“你還是對他好些。就算喜歡林想,他畢竟是你的合法伴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