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兮野笑笑,“我是湘潭市,省領(lǐng)導(dǎo)我不負責(zé)接待?!?
崔浩然嘆口氣點點頭,有些不耐煩,“我想到時候,您能不能牽個線,咱們一起個飯,籠絡(luò)一下感情?!?
“您可能不知道,辦公室里有攝像頭”,周兮野抬眼一瞥,然后把桌子上的那張卡推回去,“前任駐京辦主任怎么招待您的,我不知道。他有他的規(guī)矩,我也我的規(guī)矩?!?
“既然現(xiàn)在我是駐京辦主任,那您就請遵守我的規(guī)矩,老一套的不行,遲早進去。”
崔浩然聽完這話變了臉色,心里罵了一句萬人騎的婊子,肯定是睡上來的,當(dāng)我財路遲早把你弄下去。
周兮野笑著不說話,送走了崔浩然,剛在辦公室里坐著沒幾分鐘。她的手機就響了,是她媽發(fā)來的,“小野,我們到了北京?!?
她恨不得扔了手機,只回復(fù)了一句,“去駐京辦事處邊上的橘子酒店里等我?!?
下了班,周兮野步行到橘子酒店里,大堂經(jīng)理早就認識她了。畢竟駐京辦事處邊上的酒店一般都是給往來官員住的地方,換了主任肯定所有人都知道,尤其是酒店前臺。
“主任,您父母在303,請您跟我來?!?
周兮野跟著服務(wù)員到了三樓,門一打開,里面坐著兩人,站著一個人。
坐著的是她的父親和弟弟,站著的是母親。
門沒關(guān)嚴,周兮野徑直走到床邊的椅子上坐下來,翹著腿,距離另外三人很遠。
他們?nèi)藝^來,周兮野擰開一瓶水,喝了一小口。
“說吧,結(jié)婚怎么一回事,工作又怎么回事?!?
母親頓了頓張嘴說,“你弟弟結(jié)婚,彩禮錢十四萬一千三,婚禮錢十萬,裝修錢也沒有……”
周兮野放下瓶子,看著弟弟,“你們給他買了房?”
弟弟點點頭,“一百五十平,首付一百二十萬。”
周兮野順手就把瓶子扔出去,沒擰蓋的水瓶在飛出去的過程中液體濺落出來,瓶子落在弟弟肩膀處。
父親和母親護著弟弟,“他是你弟弟,你真舍得打!”
周兮野冷笑一聲,“首付一百二十萬,你們有多少錢?你現(xiàn)在工作每個月五千月薪,還了房貸,還有錢生活嗎?就你這樣還要結(jié)婚,真是蠢笨如豬。”
說完,她滿眼輕蔑地掃過弟弟。
“怎么就蠢笨如豬了,誰還沒個難處啊,借點錢怎么了,你不是他姐嗎?你都三十了,也不結(jié)婚,把錢給你弟弟花一點不行嗎?難道還要給你那個便宜弟弟花?”
母親護著弟弟說。
周兮野早就習(xí)慣了這番說辭,“彩禮錢沒有,裝修錢沒有,婚禮錢,也沒有?周兮鵬我問你,這個婚我出了錢,娶回來的是你老婆還是我老婆?錢你怎么還?二十年,還是三十年?”
“結(jié)婚是大事,你不結(jié)婚,周家總要留后的,你弟弟咱們家的根?!?
周兮野拿起手邊的另一瓶水扔過去,“周家的根?我看就是垃圾,吸你們的血不夠,還要吸我的血?!?
父親抬手就要打周兮野,她扭頭看過去,咄咄逼人,“你打啊,這巴掌落下來,我讓你兒子去北京西站要飯?!?
“怎么生出你一個白眼狼,有了權(quán)勢就欺負人”,母親咒罵她,“怪不得你嫁不出去,這樣的女人誰會要??!你就一輩子抱著權(quán)勢自己過去吧?!?
周兮野仿佛聽到了這世間最有意思的笑話,哈哈大笑不止,甚至笑得肚子有些痛。
“有權(quán)勢不欺負人我還要權(quán)要勢做什么?”周兮野擦了擦眼角的淚,站起身,看著包成一團的三人,“我有了權(quán)勢就是欺負你們這些欺軟怕硬的東西?!?
這個時候,弟弟拿出一支錄音筆,“你不給錢,我就網(wǎng)上爆料你,說你不孝,虐待老人,凌辱弟弟?!?
周兮野的笑一下子沒了,臉上滿是殺意,不過又多了幾秒,她玩味地看著弟弟,像是獵手看著垂死掙扎的獵物一般,“親弟弟啊,你可能不知道,權(quán)勢這東西好,好就好在,我可以為所欲為。”
“錄音你想發(fā)就發(fā)”,周兮野拿出手機,“我給你們領(lǐng)導(dǎo)發(fā)個信息,說你不想干了,不用……”
弟弟站起身一把搶走手機,摔在地上。
周兮野暴怒,拉過弟弟的衣領(lǐng),兩個巴掌扇過去,然后一把把他推倒在地。
“你什么東西敢摔我手機。”
父親發(fā)了火,要拿一旁的凳子砸周兮野,手還沒下去,門口鼓掌的聲音響起來。
四個人朝門口看去,虛掩的門縫被緩緩?fù)崎_,令行止慵懶地靠在門邊,“周主任,要不要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