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她感受到了溫暖,可是還不夠。神經(jīng)叫囂著,不夠,不夠!她好像浮起來,能夠呼吸了。
可一個大浪將她再次打入冰冷的海水中——
“魏洛臣,你看看你的樣子,你還怎么敢要孩子?你想讓讓她生下來就和你一樣,當個毒蟲嗎?”
那一瞬間,魏洛臣用盡力氣,睜開雙眼,緊盯著令行止,手抓著他的衣襟
“求你……救救我……”
“我……改……”
求你,別放棄我。
回憶帶著氣泡水的味道,魏洛臣想到了自己第一次見令行止的場景。那年,她十六歲。在四九城中豪門婚宴上,百般無聊,拿著酒杯到處逛,少女總想讓自己看起來優(yōu)雅,可酒杯里裝的不是酒,是氣泡水。
偶然闖入一片花園,噴泉里的雕塑是一條騰飛的龍,水從龍的嘴里噴出,在空中劃過,出現(xiàn)一道彩虹。彩虹的對面,她看到了一個人的背影,他站在花園中,身上是昂貴的西裝,緊蹙著眉頭,嘴里叼著煙,低著頭。明明有座椅,男人卻孤零零地站著,不知道在想什么。
魏洛臣拿起氣泡水,抿了一小口,眼睛沒離開那道昂貴的身影。
不知道過了多久,急促的腳步聲在花園中響起來。她下意識地想躲起來,可無處可逃,迫不得已進了花叢中。
穿著白色紗裙的女人如蝴蝶一樣撲在了男人身上。
魏洛臣認出了那個女人,是婚宴的女主角。
兩人不知道在說什么,額頭頂在一起,親昵至極。男人不知道說了什么,對面的女人笑了起來,美極了。男人側(cè)過頭,手捧著女人的臉,緩緩吻上去,下顎線性感得如同丘比特的箭。
一下子穿透了魏洛臣的心。
她想跑,可男女親吻的聲音,帶著一層禁忌感,好似夏娃經(jīng)不住撒旦的誘惑一樣。男人的手伸到了新娘的裙子里,新娘仰著頭,臉頰微紅,紅唇微啟,聲音讓魏洛臣臉紅。
下一秒,男人扯開女人胸口的衣服,頭埋在她的胸口。眼前的畫面如同一部電影,連樹葉都被陽光鑲了金邊,在微風下動了動。
電影的高潮是男人將女人按在了椅子上,脫掉了褲子,露出了勃起的陰莖。魏洛臣學藝術(shù)的,她看到過許多赤裸的男人,本來應該對男人的身體沒有任何悸動才對。
可她眼睜睜地看著男人的陰莖消失在新娘的裙底,手狠狠地蹂躪地新娘的胸口。
過了許久,他們離開。魏洛臣滿身的蚊子包,內(nèi)褲早已濕透?;氐交檠纾鲱^看著剛才還在交媾的男女,端著杯子說這場面話。
男人祝那個被他肏上高潮的女人,新婚快樂,白頭偕老。
魏洛臣笑不出來。
許多年之后,她才明白過來,或許,那一刻就是所謂的陰莖崇拜。她厭惡,可又沉溺在自己創(chuàng)造的虐戀中。從小,她就是被規(guī)訓的公主,等著她的王子來救她。
可令行止喜歡的是戰(zhàn)士。
沒人告訴她,公主該如何為自己戰(zhàn)斗。
結(jié)婚的時候,他告訴自己愛的是其他的人,魏洛臣腦海中閃過了花海中男人吻新娘的畫面,早就心痛過了不是嗎?
是,對,令行止骯臟,身上帶有政客的所有缺點,虛偽,偽善,虛榮,利益熏心。
可她還是愛他,不可救藥地愛他。
魏洛臣醒過來的時候,令行止坐在一旁看報紙。她盯著點滴看了許久,還是令行止的聲音讓她回神。
“醒了?”
魏洛臣木然地點點頭,扭頭看向令行止,“你給我吃了藥?”
令行止放下報紙,“是的,我沒辦法救你”,他頓了頓,微微彎腰在她耳邊輕聲說,“只要你乖乖聽話,做一輩子的毒蟲也沒關(guān)系。”
說完,他直起身子,戴上面具,嘴角有幾分笑意,“你好好休息,我還有會要開,先走了?!?
聽到關(guān)門聲,魏洛臣閉上了眼,淚水流出,消失在她漆黑的發(f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