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前一陣子財政部和央行兩個部門嘴炮打得熱火朝天,可最后央行也還是要服從于政府的命令,易書遠也沒有招惹到不該招惹的人。眼前這盤局,能夠勝任行長的,除了易書遠,沒有其他人。
那為什么易琛嶺會如此反常?周兮野瞟了一眼易琛嶺,既然他對自己的傷疤感興趣,那就不妨用這個當(dāng)作誘餌,看看能釣出來多少東西。
“你之前知道我把我爸媽送到精神病院嗎?會不會覺得我很殘忍,很過分?”
易琛嶺點頭,“我知道,你心真狠,但是我喜歡。”
周兮野放下酒,挨著他靠在沙發(fā)上,“那你知道為什么嗎?我為什么把他們關(guān)進精神病院?”
“知道一點,但是不多,我當(dāng)時到處找你,他們都說你不在駐京辦了,讓我去其他地方找,我就像顆皮球一樣,被踢來踢去,最后不得已才來你家找你。”
易琛嶺摟住周兮野的肩膀,“其實,你不想說也可以不用說,我們兩個無憂無慮做愛的關(guān)系,多好。”
周兮野靠在他懷里點點頭,“你爸沒和你說今天會面說了些什么嗎?”
“沒說,他只是偷偷告訴我媽,隨時情況都可能變得危機……”易琛嶺長嘆一口氣,“要是我們一直都能是這種做愛關(guān)系多好?你不用結(jié)婚,我也不用……”
兩人都沉默了。
“你們要去哪里?”
周兮野突然問。
易琛嶺摟著她肩膀的手一滯,“我沒說要走?!?
“你爸覺得他坐不穩(wěn)這個位置?還是說,有人會陷害他?”
易琛嶺不說話了,周兮野從他懷中里坐起來,扭頭看他,“你最好聽父親的話,和你母親趕快走,錯一步,步步錯?!?
他有一瞬間的迷茫,“這我是家,生我養(yǎng)我的地方,你要我去哪里???你們要我去哪兒?”
周兮野無奈一笑,“不離開這里你,嚴重的時候你會沒命。想想看,富豪排名榜上,哪個富豪最后沒有跑出去?或許你知道,富豪榜俗稱’殺豬榜’,就連潘石屹想走都走晚了,被扒了一層皮才跑掉。馬云呢,回國分解資產(chǎn)……更何況是你們。政治斗爭不是用錢就可以解決掉的,有時候會要了你的命。”
“死在這里也值得。”
“為了國家而死驕傲,但是死在權(quán)謀斗爭下,不值得?!?
易琛嶺不理解,“那你呢,要是你們輸了,你輸了,你會跑嗎?”
周兮野沉默了,拿起茶幾上的煙盒,倒出一支,點燃。
青色煙霧籠罩了她的臉龐,過了好一會兒,她才說:“如果我輸了,那就輸了,死也值得,說明我謀略不如人,運氣不如人。更是因為,這是我熱愛的東西,為了它死,對我來說,是值得的”,周兮野扭頭看向易琛嶺,“如果你熱愛這片土地,那就為了它好好活著,奮斗。如果你討厭權(quán)謀斗爭,那就離它遠一點?!?
易琛嶺與她對視著,在周兮野扭頭磕煙灰的時候,他從后抱住了周兮野,頭埋在了她的發(fā)間,感受著她的溫度和氣味,“……我聽說你要結(jié)婚了,是不是?是和周培嗎?”
周兮野磕煙灰的手一頓。
夜色深沉,風(fēng)從枝頭掠過,掛著的月一動不動。
干枯樹枝下,明亮的燈光將樹枝與男人的身影投射在白墻碧瓦上,影子隨風(fēng)而動。
腳步聲細碎,踏入寒梅宮,慢走幾步,聲音消失。
“華老師,有客來。”
華春楊手里拿著畫筆,目光看向墻壁上的影子,她不甚滿意男人起伏的身體線條,扔開畫筆,從一旁的桌子上拿起毛巾擦了擦手。
“誰來了?”
“裴訓(xùn)誠的外孫,裴唯安的兒子,裴知予?!?
華春楊一愣,而后笑意從嘴角邊蔓延開來,細細地擦著手指,“稀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