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行止轉(zhuǎn)身從另一扇門走出去,站在臺階上等車來。
無意間,掃到了來參加liang會的裴知予,他正和一旁的人的說話,兩人對視一眼,點頭笑笑,裴知予面前的人扭過頭看向令行止,面兇也面生。可那人似乎也沒有想要和令書記認(rèn)識的想法,打過招呼后,扭頭繼續(xù)和裴知予說話。
車子到了,李青山在臺階下拉開車門,令行止往臺階下走。坐進了車?yán)?,車動起來,“書記,去哪兒??
“回家?!?
李青山點點頭,下一秒,令行止的手機響了起來,他一看來電顯示,嘴角便勾起,本來他還想去找,看來她也等不了了。
“就去上次那個茶館吧。”
掛了電話,令行止開口對司機老杜和李青山說,“前面路口放我下來,我自己開車出去一趟,你們兩個找車來接你們吧。”
老杜和李青山對視一眼,“好?!?
令行止坐進車?yán)?,叫住了老杜,“上次你說有人想見我,可以問問時間,我最近有空可以安排?!?
老杜弓著身子,“太感謝您了……”
令行止搖搖頭,“沒事,你給我開了這么久的車,也是應(yīng)該的?!?
李青山?jīng)]聽懂,皺起眉頭看著車離開后才問老杜,“什么意思?”
老杜擺擺手,“有幾個人想要在北京城承包幾片土地,托我找書記聊聊天?!?
李青山點點頭,心里什么都明白了,只是……老杜跟令行止這么久了,怎么什么都不懂?
車子開到茶館后面,令行止停好車。距離兩人見面的時間,還有半小時,他提前去了,包了上一次兩人談的房間,要了茶館里最好的大紅袍,沏好了茶,等周兮野來。
他之所以提前來這么久,是因為令行止不想錯過周兮野的任何表情。令行止十指交叉放在桌面上,他迫不及待想看到她。
步履聲停,門響,風(fēng)動。
周兮野走了進來,令行止盯著她看,如同一只獵豹觀察早已得手的獵物。
不應(yīng)該是這樣的。
令行止動著的手一頓。
周兮野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似乎真的是:不以物喜,不以物悲。
她走到自己對面,坐下,兩人對視。周兮野歪著頭,擰了擰眉,“怎么?”
令行止搖搖頭,“你不意外。”
“你也不意外。”
“因為你別無選擇?!?
周兮野點點頭,翹起腿,靠在椅背上,手放在腿上,“是你嗎?”
令行止垂眸,嘴角帶著似有似無的笑,“是不是我,你不清楚嗎?”
“為什么不早點下手?”
“周兮野,你感受到了恐懼嗎?”令行止掀起眼皮,突然問,語氣輕慢,如同撒旦的審問。
周兮野看著他,時間和空間宛若消失一樣,他們各自坐在棋局兩旁,黑白子交錯,黑得角,白得邊。
她明白他的意思。
「恐懼之力,永遠(yuǎn)比尊敬更甚?!?
令行止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再次睜眼的時候,他們回到了茶館,樓下嬉笑聲不斷,馬路上人聲嘈雜。他也露出了真誠的微笑,“不反擊了嗎?這可不是我認(rèn)識的周兮野?!?
周兮野淺笑,“現(xiàn)在才是游戲的開局,我怎么舍得?”
令行止抬手摸了摸下巴,仔細(xì)打量她幾秒,頗為惋惜地說:“可惜,不是我”,他笑了笑,“釜底抽薪這一招很高明,引狼入室,我只需要坐收漁翁之利?!?
周兮野抬手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的香味在嘴里蔓延。
“他們要保你,對嗎?”
令行止嘴角微小的變動沒逃脫周兮野的眼睛,她笑了笑,“令書記,你可以數(shù)數(shù)看,有幾個嫡太子能成功上位的?”她拿起茶壺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我找你來,是想和你好好談?wù)劇!?
“談什么?”
“那要看你想談什么?!?
令行止低頭正了正神色,他沒再兜圈子,“令家可以幫你,裴知予去了杭州,海淀區(qū)區(qū)長空了出來”,他說完這番話,緊緊地看著她,等待著周兮野的答案,甚至覺得有些緊張,期待又害怕她的答案。
周兮野覺得好笑,如今再讓她相信黨派的諾言,就是真的把她當(dāng)做傻子了。
“什么條件?”
令行止張了張嘴,“你來我這邊?!?
“做夢?!?
令行止看著她,異樣的情緒在眼眸中流動,片刻后,他突然仰頭大笑,周兮野也不急不慢,在他的笑聲中,喝下第二杯茶。
等笑聲停下來后,一收一放,令行止臉上沒有一絲笑意,雙手放在椅子的扶手上,輕拍了兩下,“你該出招了?!?
說完,站起身,離開了茶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