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睿和令行止站起身來。
檢察院的領頭人拿出手里的紙質(zhì)證明,“胡書記,麻煩您跟我們走一趟吧?!?
令行止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眼睜睜地看著檢察院的人給胡睿帶上了手銬,離開了市委副書記的辦公室。
風水輪流轉(zhuǎn),前一個是市委書記周兮野,后一個是市委副書記胡睿。
昆明要出大事。
真可謂是黑云壓城城欲摧。
“昆明市公安局通報農(nóng)家樂拐賣-賣淫案,具體進展如下……”
車載收音機里的新聞播報著案情的具體情況,周兮野把收音機的聲音關小。她的車停在農(nóng)家樂項目基地的外面,窗外正下著雨,淅淅瀝瀝的雨聲打在擋風玻璃上,她看不清外面。
不一會兒,有嘈雜的聲音傳過來,周兮野微微降下車窗,看過去。一群人搬著東西正往火車上放,農(nóng)家樂項目被叫停,這些商販們需要從這里搬走。地上也都是垃圾碎片,沒人打掃。
人走茶涼,周兮野這才完完全全明白這其中的滋味。
還未回神,有人走過來敲了敲周兮野的車窗,她把車窗完全降下來。眼前的男人淋濕了,頭發(fā)都成了綹,男人抹了一把臉,“美女,不好意思,麻煩您挪一下車,不然這個貨車出不來。”
周兮野點點頭,“嗯,好,我給您挪地兒?!?
打著方向盤,周兮野把車開到一旁。停好車,周兮野拿了一把傘下車,“師傅,您這是要去哪兒啊?這么大雨不再等等?要是進了山里,沒準會遇到泥石流什么的。”
“等不了啦,公安局的人抓了一批賣淫的,現(xiàn)在這里也做不了什么生意,沒人來……更何況,一會兒政府就過來趕人,不走不行?!?
周兮野撐著傘看這他們忙前忙后,“他們?yōu)槭裁匆s人?”她一頓,“誰讓你們搬的?沒這道理!”
“讓你搬就搬,讓你走就走,還用什么道理嗎?”男人笑笑,上了車。
周兮野撐著傘,雨伴著風吹到她身上,又冷又潮。
“大哥,您等等!”周兮野喊了一句,男人把車窗降下來,低頭看著周兮野,“怎么了,妹子?”
“要是他們這么趕走你們,你們就乖乖聽話離開,也不反抗……大哥你去哪兒能把這個生意做起來?。≡僬f了,這片地政府肯定不會讓他荒廢,日后肯定會再建設、再發(fā)展的?!?
男人擰著眉頭,“妹子你想法太天真了,你說的道理我懂。但是不建設這段時間里我們總是要吃飯的,就在這里耗著,我們怎么吃飯?我們怎么生存?政府會給補貼嗎?”
男人搖頭,“政府不會管我們的,樹挪死,人挪活,吃飯總要是靠自己想辦法的?!?
周兮野也搖頭,“就是因為你們不去為自己爭取才會到處跑、到處奔波,我不信政府不管這件事!”說著,周兮野拿出手機打電話,“你們不爭取,我?guī)湍銈儐枴!?
電話打了出去,直接打給市政廳,周兮野把前因后果說了一遍,可那邊的工作人員說:“上面的總負責人都不在了,之前農(nóng)家樂還說要關掉,現(xiàn)在關農(nóng)家樂的人也進去了,整體狀況就是沒人負責,我們也不負責?!?
“這事不可能沒人負責,市委市政府牽頭辦的項目,出了事現(xiàn)在又要趕人走,是哪條規(guī)定,哪條法律說可以這么做的?”周兮野對這個項目的情況門清,她走了,她還不信找不到一個負責任人。
那邊的公務人員語氣也不善,“誰趕你們走,你就給誰打電話唄,找我干什么?”
周兮野皺了皺眉頭,“你叫什名字?”
“哎呦,想投訴?我告訴你,孫小志!去投訴吧!去吧去吧!”
聽完這話周兮野掛斷電話,又給市公安局打過去,接到電話的人一頭霧水,“讓農(nóng)家樂的人走?沒聽說啊,沒有這么一回事?。 ?
城管的人話如出一轍。
說來說去,沒人知道怎么回事。
周兮野看著開車的男人,“誰通知你們走的,公安局的人說他們并沒有派人過來?!?
男人一聽,也是有點奇怪,嘀嘀咕咕,“不可能啊……那人明明穿著警服……妹子,那我就不清楚了?!?
“既然這幾個負責的部門都沒這么做,那你們可以不搬,先在周邊賺點錢,等農(nóng)家樂再開起來,生意肯定會好起來的。”
男人嘆了一口氣。
旁邊的人也勸道:“要是再有人來趕我們走,那就是名不正言不順,我可以報警??!報警警察處理!大哥,咱不怕!”
男人猶豫一會兒,從車上下來,站到周兮野面前,“妹子,趕人的場面我們見多了,你可能沒見過……雖然你比大哥明白,更能利用這個社會的規(guī)則辦事,但是,我一個大老粗,怕了。我這一車的東西都是謀生用的,冒不了一點點險?!?
“謝謝你?。 ?
說完,他上了車。笨重的貨車掉頭后,駛出農(nóng)家樂基地。
周兮野站在原地看著車離開,車消失不見了,她輕笑一聲。說不上是因為自己自作多情,還是因為男人不聽勸。想了想,她便轉(zhuǎn)頭也要上車。前腳她坐進車里,后腳一行車開過來,緊急剎車,下來一群壯漢,轟轟烈烈往農(nóng)家樂基地走去。
“該搬走的就搬走??!搬不動的我們幫你們搬!”
周兮野看著他們一來,商鋪的人便加快了收拾東西的步伐。
這幫人說警察沒穿警服,說是城管但是又沒有任何手續(xù),說是市政府的人,也沒有那個權的味道。
完全是囂張跋扈的模樣。
周兮野想了想,拿起手機報警后才下車,打著傘,走到他們身邊,“你們是什么人?憑什么你們說要搬就要搬?你們有什么手續(xù)嗎?”
為首的男人聽到這話,回頭看向周兮野。
一個手無寸鐵的女人,他哼笑一聲,“爺爺我想讓誰搬,誰就得搬,管不著我是誰?!?
“你這是違法的?!?
男人不耐煩了,伸手一揮,拍在周兮野的頭上,“老子就是法!滾開,別礙事!”
電光火石之間,周兮野她躲開了男人的推搡,用傘尖戳向男人的腹部。
“臥槽!見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