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行止努力封鎖了消息,可魏洛臣離世的消息還是不脛而走。
魏家父母并不知曉,他想親自去告訴這個冷冰冰的消息,再把他們接過來,就算是魏家父母對他有什么怨言,他都會受著。
電話響了幾聲,接通,令行止沉默了幾秒后才說話,“周兮野?你回昆明了?我這邊……有點私事要處理,可能得晚幾天才能回去?!?
令行止打給周兮野,說話時的聲音低沉。
電話那邊,喬森西笑了笑,“令市長,周書記出國考察,正忙招商引資的事情呢,您的事兒我一定轉(zhuǎn)達給她。”
令行止一愣,抬頭看向窗外青灰色的天,語氣倒是沒有任何變化,“喬秘書,麻煩你了”,說完他便掛斷了電話。
周兮野確確實實去了國外考察,不過話說回來,國不可一日無主,現(xiàn)在昆明說了算的人是副市長吳高和喬森西,當(dāng)然,主要是喬森西多一點。雖然他職位不高,可職位相當(dāng)于明朝的司禮監(jiān)掌印太監(jiān)與秉筆太監(jiān)的合體,往上遞折子往下傳達政策都要經(jīng)手大太監(jiān)。有的折子皇上不想看,自然是太監(jiān)做主。
當(dāng)然,不是說喬森西是太監(jiān)的意思,只是說職位上差不多。
“令市長有事回不來”,喬森西掛了電話,走出周兮野的辦公室,看著面前的秘書們,周兮野的二秘和三秘都陪著她出國了,只留下潘云一人幫喬森西,“就按照周書記走之前決定的來就好,都忙去吧?!眻C請到艏橃網(wǎng)站:Я𝒾Я𝒾𝖜ⓔN.℃õМ
他說完這話,扭頭看向潘云,“撫仙樓的投資商還在會議室等著呢?告訴她,令市長也不在,有事等他們回來再說”,說著話系上西裝的扣子,往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潘云沒走開,站在原地看著喬森西,“喬秘書,她說見不到周書記或者是令市長就不會走?!?
喬森西腳步一頓,扭頭看潘云,“一個在北京,一個在國外,讓她和我說,她也不說,你就別管她了。”
確實也是,撫仙樓的投資商一進門,到了周兮野的辦公室就要哭,一看人不在,聽喬森西說完周兮野考察去了,非覺得是騙人不想見她。一個風(fēng)韻猶存的少婦,瞪眼跺腳,肩頭披著香奈兒的外套都被她的動作抖落到了地上。
“她不來,我就不走!”
本來喬森西的態(tài)度還不錯,可眼前這美麗少婦軟硬不吃,就是要見周兮野,“這事兒除了她,沒人說了算,我要見說了算的人?!?
這就是不把太監(jiān)當(dāng)人看,喬森西也不想熱臉貼冷屁股,便不再管她。
喬森西回到自己的辦公室,給周兮野發(fā)了一條信息,“令市長在北京處理私事,短時間回不來了”,發(fā)完了后把手機放在桌面上,一抬眼就看到了桌子上的雪茄盒。
探出胳膊,把雪茄盒放在眼前,打開盒子,拿出一只,放在鼻子前順著雪茄身聞了一遍,最后發(fā)出一聲滿意的嘆息聲。
這是一家旅行社送來的,哈瓦那的雪茄,目的就是為了讓喬森西給周兮野遞話,等農(nóng)家樂項目再啟動后,他們旅行社想要包攬一些大項目。和政府合作,最重要的就是談清楚口風(fēng)。
這盒雪茄只是開胃菜而已。
喬森西用雪茄鉗把雪茄修理好,含在嘴里,點燃。
濃烈的尼古丁瞬間在顱腦內(nèi)擴散來開,他談了一口氣,眼神變得迷離,他醉了。
幾分鐘后,他回過神,盯著雪茄盒看。覺得紅色的布很是奇怪,于是叼著煙,騰出手來想要整理一下雪茄的位置,可沒想到,他把雪茄拿起來,把紅布抽出來,一張卡隨之掉落在地上。
喬森西盯著那張卡,身子一動不動,幾秒后他才彎下腰把卡從地上撿起來,指尖碰和地面摩擦,很艱難地把它撿起來。喬森西對著卡吹了一口氣,把卡上沾到的灰塵,看不到的灰塵,吹走。一張金光閃閃的卡,他正反面都看了一下,寫著密碼和錢數(shù),喬森西的手指不由得輕輕一顫,連忙把卡放在了桌子上。
辦公室的門是關(guān)著的,沒人知道,也沒人看到。
喬森西把嘴里的煙拿出去,中指和食指夾著煙,手搭在辦公桌邊上,眼睛沒從那個數(shù)字上移開。
兩百萬。
不多,可他沒見過這么多錢。做緝毒警察的時候,他上刀山下火海,成了英雄,拿了一等功的時候,都沒見過這么多錢。一條命不值這么多錢,一句話值兩百萬。
喬森西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頭靠在椅背上,又抽了一口煙,閉著眼。過了一會兒,他睜開眼,掐滅雪茄,拿起桌子上的電話,按下去號碼后,一段彩云之南的鈴聲響起來,喬森西聽著這話,舔了舔嘴,電話一接通,他立刻換了一副表情,“王總,是我,喬秘書……嗯,對,這樣,今晚您有空嗎?咱們有空一起吃個飯?嗯……地方我定,您來就行了……”
掛了電話,他長嘆一口氣,雙手抹了一把臉,看向桌子上的雪茄,他把抽過的雪茄扔到了垃圾桶里,把金光閃閃的卡放回到原處,鎖到了抽屜里。
收到了信息,周兮野看完后給令行止打了一個電話,響了好久電話都沒有人。周兮野放下手機,心里琢磨著,最近本就是多事之秋,好不容易快要回到正軌了,市長和市委書記都不在,這還能成?
可她生氣也沒用,只好低下頭繼續(xù)吃冰淇淋。不遠處,小孩聲十分吵鬧,抬眼看去,一對白人夫妻帶著三個孩子,兩個女孩一個男孩,小男孩嬉笑著,大聲吵鬧。
店里的其他人看到了,只是皺了皺眉頭,周兮野沒理會,可在低頭要吃最新一口冰淇淋的時候,白人男孩看過來,中指頂在眉頭與眼角之間,順著太陽穴的方向拉去,眼睛瞬間變細,向后飛去,不倫不類的模樣。
周兮野拿著冰淇淋的手一頓,可她臉上沒有情緒變化,幾秒后繼續(xù)低下頭吃飯。白人男孩身邊做著的家長看到他這一副模樣,挑著眼看向周兮野,眼神里滿是不屑,嘴角掛著嘲諷。
其他兩個女兒看到后笑了,伸手看似是阻攔,其實只是烘托氛圍的一種手段而已。
在場的所有人都看到了,有的人嘴里咬著薯條搖頭,把目光移開。有的人本來說著話,被他們的嬉笑打斷后,臉上雖然有不滿,但也只是扭過頭繼續(xù)說話。
只有周兮野,仿佛什么都沒發(fā)生一樣,吃著碗里的冰淇淋。當(dāng)然也有零星的目光落在這個亞洲女人身上,他們好奇,這個女人美麗卻十分淡然,好像沒有東西可以干擾她。
周兮野吃完了冰淇淋,站起身走到柜臺邊上,負責(zé)點餐的人將剛才所發(fā)生的事收入眼底,看到周兮野他嘴唇動了動,“sorry……”
可漂亮的亞洲女人沒看他,目光越過他看向照片墻,“可以把那張照片給我嗎?”周兮野抬手指了指墻上的一張照片。服務(wù)員順著周兮野的目光看去,“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