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它了?”靳燃說完,迅雷不及掩耳地從他軍裝上扯下來,在虛擬視頻恢復正常的一刻沖瞿回吹了聲口哨,“嗨,看這兒?!?/p>
瞿回幾乎是立刻就知道他手上拿的是什么東西了,甚至忘了這是虛擬對話,本能地伸手去攔,“你敢!”
靳燃反手抽出架子上那把軍刀,寒光凜冽的刀刃在他手里繞了個圈,“啪”的一聲將那個芯片劈得四分五裂!
“你!!你簡直!!”
靳燃拎著軍刀,刀尖虛空的隔著虛擬影像指向瞿回,“真懷疑叛變就去找證據,把他殺了也行送到軍事法庭審判也行,弄這么個破芯片控制他,你蛋疼?”
裴行遇從他拽走芯片的那一刻就怔住了,甚至沒有來得及去搶。
那個是星際聯邦放在他身上用來監(jiān)控他所在位置的,他要調查父母下落更要給煙煙治病,不得不接受星際聯邦的監(jiān)視以及每天通話要求。
從來沒有人敢因為這一個芯片,這么跟星際聯邦正面對剛,裴行遇心里一軟,看著靳燃的背影不自覺放輕了聲音,“靳燃?!?/p>
靳燃頭都沒回,“回頭任你罰?!?/p>
“靳燃是吧,你這身軍裝我要是半個月內不給你扒下來我就不姓瞿!”瞿回看著軍刀刀尖指著自己,瘋了瘋了!紫微垣上下簡直是瘋了!
靳燃嘴角一勾,“扒我軍裝?憑你也配,這個世上只有裴行遇有資格扒我軍裝,明白嗎?”
“夠了!”裴行遇抓住靳燃的手將他向后一扯,不能讓他這么自毀前程。
在躍遷點以命相護已經足夠過頭,現在為了監(jiān)控芯片這么件小事就更不值得靳燃賭上那么多。
“現在立刻出去,這是軍令,再違抗一次你就給我離開紫微垣!”
靳燃看他“氣紅”了的眼睛,連眼角都是紅痕,忍不住伸手蓋住他眼睛,同時反手精準地將軍刀“唰”的一聲插回刀鞘,負氣似的沖他行了個軍禮,“是,司令!”
眼睛上的那雙手一觸即松,裴行遇看著靳燃離開,一待空間艙門關上便道:“靳燃是我的副官,年少氣盛做事不經過考量。炸空間站的事情是我的命令,今天也是為了護我才語出不遜,星際聯邦有任何責罰我一力承擔。”
“不可能!”瞿回現在恨不得殺了靳燃,臉氣的紫紅,咯吱咯吱磨牙。
“我的人由我親自管,不勞別人置喙,他年輕氣盛說話自有長官管教,如果有人公報私仇,那么不止是霍爾空間站,以后星際聯邦的戰(zhàn)艦就是我紫微垣的首敵?!?/p>
“你敢威脅我?還是說你真的想叛變?!”
裴行遇說:“沒有威脅也沒叛變,談判,選擇權掌握在您手中?!?/p>
“哼!”瞿回留下重重一聲憤怒氣聲將通訊切斷了,裴行遇舒了口氣坐回椅子上,看著桌面上那一小堆藍色碎片。
這么多年下來,無數人替他鳴過不平,斥責芯片監(jiān)視,罵星際聯邦,但只有這個小瘋狗敢這么胡鬧地將它扯了下來在面前砸個粉碎。
靳燃這一刀下去,敲碎的不止是那枚芯片,還有星際聯邦加諸在他身上的枷鎖,也點燃了他深淵深處的一小簇火苗。
靳燃就真的像是一團燃燒不滅的烈火,雖瘋卻又足夠熱烈,做了他想做卻又無法也不能冒險的事。
在他塵封的心門上,狠狠砸開一個窟窿,塞上一團熱烈火苗灼燒他的機智讓他一起瘋狂。
裴行遇看著桌上他留下的一盒櫻桃,伸手捏了一顆,讓他想起剛剛靳燃隨手塞進他嘴里的那顆。
他一貫為別人遮風擋雨,卻還是第一次感受到被人擋在身前相護的滋味。
“連勁風呢!”靳紹原從懸浮車上下來,嗓門巨大的沖著十一軍團的作戰(zhàn)部吼了一嗓子,把院子里養(yǎng)的一只狗驚的直叫。
“靳部長,您找我們連部長有事嗎?請進請進。”
十一軍團的部長秘書季遂迎上來,眾所周知連勁風跟靳紹原不合,兩人勢同水火就連在元帥的會議桌上都能吵起來。
他怎么突然來十一軍團了?季遂暗自揣摩,給部下使了個眼色,然后跟著靳紹原一起走,邊問:“請問靳部長是有什么事嗎?我們部長今天不在作戰(zhàn)部,有事出去了,您看是不是改天再來找他或者是?”
靳紹原停腳,回頭冷冷掃了他一眼。
“放你娘的屁!”靳紹原長得本就高大,軍裝穿在身上更襯得他魁梧壯碩,狠瞪別人一眼的時候讓人本能發(fā)怵。
季遂被他罵的一股邪火,又不敢發(fā)作,只好點頭哈腰,“對不起靳部長,我說錯話了,那麻煩您稍微等一等?我去請求一下部長的通訊?!?/p>
“我知道他在,起開?!苯B原昂首闊步地走到連勁風的辦公室門前,抬腳一踹,“轟”的一聲將門差點踹爛。
“連勁風,給老子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