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幕僚低聲道:“咱們手中還有一個赤丹衣……”
“你也瞧見三殿下的態(tài)度了,”白衡說?!扒坝嘘懫渖眩笥腥钕?,赤丹衣算是哪門子的國師。”
“更別說,先帝的駕崩至今都是個問題。”白衡的眸色漸冷?!澳阏f赤丹衣那丹藥,到底是什么東西?”
幕僚聽得膽戰(zhàn)心驚:“您的意思是……”
“就算是毒藥,也是先帝自己吞下去的,怪不得別人?!?/p>
“沒人提,便是一樁懸案,可若是有人提起來了,赤丹衣就是一手廢棋?!?/p>
白衡在牡丹叢中左右看了半晌,還是挑中了一盆半面錦,遞給下人、囑咐道:“這盆牡丹,與那太歲一同送到摘星閣,說是提前給宋先生的賀禮?!?/p>
“是?!?/p>
下人低低地應了一聲。
白衡這才緩緩道:“那陸其裳如今失了心智,一門心思要推行他那稅法,我們便更不能將宋玄推到陸其裳那邊?!?/p>
“再者……”白衡瞇了瞇眼睛,牽動了眼角的紋路,明明皮膚已經有了褶皺,眼瞳卻清明如同少年。
“這宋玄恐怕也并不是個傀儡,我總覺著,有他在,說不定是件好事?!?/p>
幕僚不贊同道:“大人這從何說起?”
白衡微微一笑:“你且瞧著吧,我這輩子看錯的人不多。”
===
“這次多虧殿下機敏?!彼涡χf?!胺駝t我還真有點麻煩?!?/p>
“我這可不是機敏,”姬云羲說。“宋玄,我想你了?!?/p>
宋玄腳步一頓,咳嗽了一聲:“殿下,這是外頭。”
“那又如何?”姬云羲的眼里帶著略微的促狹?!澳闩率裁矗俊?/p>
宋玄忍不住加快了腳步,只當自己沒聽見。
姬云羲追了兩步,笑著說:“走慢些,我跟不上了?!?/p>
宋玄沒有回答,只有腳步不知不覺地慢了下來。姬云羲暗自揚起了嘴角:“既然我?guī)土嗣?,哥哥要怎么感謝我?“
宋玄猶豫再三,才慢吞吞地說:“我聽白相說,明日是桃花節(jié)?!?/p>
桃花節(jié)大堯特有的節(jié)日,起初不過是春日踏青游玩的風俗,后來竟?jié)u漸成了年輕男女互相相看定情的好日子。
姬云羲聽了,眼眸竟?jié)u漸亮了起來。
“國師一事,應當還算是穩(wěn)妥,你能出來隨意游玩的時候,怕也不多了?!彼涡穆曇舨患辈痪?,似乎每一句都仔細斟酌過了才說出口?!拔蚁胫魅崭愠鰜碜咦?,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姬云羲猛地瞧著他。
宋玄的目光閃了閃,他表情控制的很好,從眉眼到嘴角都是溫柔和煦的,仿佛是話本里頭的白衣公子,正委婉地邀請心儀的姑娘。
只有姬云羲能瞧見,他連耳根都已經紅透了。
“當然愿意?!?/p>
姬云羲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