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收服

朝后的摘星閣，陸其裳面無表情地品評著宋玄在朝上的表現(xiàn)，那就是四個大字：膽大包天。

“國師何時做法除祟，記得讓我也來長長見識?！标懫渖驯砬槟唬凵駞s帶了一絲調(diào)侃。

宋玄苦笑道：“連陸大人也來調(diào)侃我？”

陸其裳淡淡地說：“你早讓圣上擋了就是了?！?/p>

宋玄支著下巴嘆了一回：“圣上近來本就在收攏朝中大臣，若是因為這件事追究下頭的責任，反倒礙了他的事?！?/p>

此事他也不怕跟陸其裳說，姬云羲的一舉一動，都難逃眾人的目光。有人把這當做一個青云直上的機會，有人嗤之以鼻，更多的人還是在觀望。

陸其裳反倒比他更清楚些：“如今上趕子湊上來的，多半是被排擠在外圍的，算不上什么可用之材。圣上若是想撿漏，只有一個法子——”

宋玄眼中精光乍現(xiàn)，連忙湊過去端茶遞水、捏肩捶腿：“陸大人請講?！?/p>

“等?！?/p>

陸其裳慢悠悠的說。

“哦。”宋玄又把那一盞茶抽回來了。

“等到來年的殿試，自然要取新人進朝，那是圣上登基頭一回主持殿試，表現(xiàn)的關切些。那些學生自然以為自己是天子門生，屆時恩威并用，便能收攏旗下。”陸其裳也不惱，自顧自地將話說完。

宋玄又點頭哈腰地重新給他倒了一杯茶：“陸大人高明?！?/p>

陸其裳看著他混不吝的模樣，眼中略閃過幾分笑來：“前倨后恭?！?/p>

宋玄毫不臉紅，懶洋洋地笑：“是某有眼不識泰山。”

他近來與陸其裳混得熟了，發(fā)現(xiàn)陸其裳并不如外人所說的不近人情，反而出乎意料的有趣，甚至頗有幾分江湖人的不拘小節(jié)。

只不過這種性格上的特性，都被掩蓋在他身為陸相的冷硬殼子下頭了。

宋玄倒也不怕他，只隨意地跟他說笑：“陸相干脆帶著你的親信投奔圣上算了，也省得這些麻煩了。”

“你當真這樣想？”陸其裳眼皮子顫了顫?！爸魅醭紡姡椰F(xiàn)在若是擺明車馬站在圣上那一頭，只怕他不是傀儡，也要被架空成傀儡?！?/p>

宋玄想了想，似乎也的確是這么回事。

再者，他和陸其裳都清楚，在姬云羲本人還沒有意動之前，陸其裳是決計不會拿一眾黨羽共同的命運去賭的。

陸其裳是個投機者，卻不是個賭徒。

宋玄也沒有再提起，倒是隔了一回忽然想起：“我若是要徹查鬼祟一事，該找誰去幫忙？”

“京兆尹溫朝辭?！标懫渖亚昧饲米雷?。

宋玄想起那日在珍寶樓里瞧見的人，隱約起了些興致：“這人我見過，還有些印象?！?/p>

“此人溫潤圓滑，進退有度，是個難得一見的聰明人、也還算得上是良善?！标懫渖训卣f?！澳闳羰侨ス鹿k，他不會為難與你?！?/p>

宋玄見陸其裳對他贊賞有加，眼珠子隱約轉(zhuǎn)了轉(zhuǎn)：“但若是……”

能將京兆尹拉到他們這一邊，無論什么動作都要方便上許多。

“白相對此人有提攜之恩，此人知恩圖報，肯在京兆尹的位置上一坐三年，怕是不會轉(zhuǎn)投他人。”陸其裳看出了腹中心思，便點他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