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如何就如何,”陸其裳冷笑一聲?!澳惝敶髨蛘娴男枰@么多官員?太祖時官員不足此時十之二三,不照樣過來了?都是些寄生蟲罷了,清就清了,不對,應(yīng)當說清的好才是——”
宋玄怎么也沒想到,姬云羲這回失控,落到陸其裳這兒,還莫名成了一件好事。
“那昭夜臺……”宋玄想起姬云羲暴怒時產(chǎn)生的這么一個東西。
“留著,”陸其裳果斷地說?!叭缃褚髣痈筛?,朝綱不穩(wěn),昭夜臺是最好的一條鞭子——前提是,這條鞭子得聽話?!?/p>
宋玄瞧了姬云羲一眼。
姬云羲懶洋洋地說:“這世上沒有比覺遠更聽話的了?!?/p>
宋玄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另外,”陸其裳皺著眉道?!按耸轮挥心阄?,還不足以成事,你改日將那溫朝辭弄來,我得好好教教他?!?/p>
宋玄不解其意:“我瞧著溫大人于變法一事,并無心得,叫他來有什么作用——”
溫朝辭也是倒霉的,剛剛得了宋玄的保證,就遇上了這一樁大事。
至今別說溫相了,好好活著都得多虧他機敏圓滑。
“我們這樣大刀闊斧,總得有個唱白臉負責(zé)口腹蜜劍、兩面三刀,才能穩(wěn)定人心?!标懫渖颜f?!拔蚁氩坏奖人玫娜??!?/p>
當日白相之事,別人不明白,在陸其裳的位置卻是看的最真的。
那君子溫朝辭,當真厲害。
宋玄這么一琢磨,好像他說得也對。
忽得笑了起來:“若是你這么說,我還得給你舉薦一個人。”
“方秋棠?”陸其裳反應(yīng)極快。
“正是,”宋玄想起那只狐貍要被拉來做苦力,心里就覺得好笑?!耙墒拢俨坏盟酱筘斨??!?/p>
不但是苦力,對于資金的謀劃運作,甚至是千奇百怪的思路和點子。
整個大堯,都找不出第二個方秋棠這樣的怪才。
陸其裳眼神愈發(fā)的亮了:“若是他肯,那就再好不過了?!?/p>
宋玄忍不住笑了起來:“他不肯,我就揍他。”
這時候的陸其裳,不是那個木頭臉,不是那個冰塊兒似的古板大臣,整個人都像是一團火,活躍而明亮。
他終于瞧見了他的前路。
陸其裳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去了,半點沒有埋冤他在牢房里吃的牢飯。
因為跟他現(xiàn)在看到的東西相比,一切都微不足道。
宋玄瞧著他的背影,忍不住笑了起來:“我就說,陸大人是個一心為國的?!?/p>
姬云羲咀嚼著桌上的茶點:“之后咱們只怕更忙了?!?/p>
宋玄瞪他一眼:“怪誰?”
他夜探使館,弄得熒惑公主自盡,南榮君逃逸的事,宋玄還沒有跟他清算。
“怪我,”姬云羲嘻嘻哈哈地笑著,湊上前去?!案绺缌P我就是了?!?/p>
宋玄瞪他一眼。
罰他?
哪次都是便宜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