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著眼前透明的空間，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姬云旗，我才是那個滿身血債的人……為什么是他呢？”

“這沒有任何意義，”姬云旗說?！八涡阒挥浀靡稽c，你不能讓方秋棠白死?！?/p>

宋玄沒有說話。

姬云旗的話對他沒有任何的意義。

他仿佛一個無知無畏的獸，一路在黑暗中前行，似乎每向前一步，都有什么東西，撕去他的鱗片，奪去他的翎羽，直到他一無所有，才能看到星點的光芒。

可那破碎一路的東西，卻再也拾不回來了。

宋玄第一次感覺到，自己竟然是這樣的怕黑。

“你出去罷，”宋玄的聲音很溫和?！拔依哿恕！?/p>

“宋玄！”姬云旗終于惱了。“你不能為了一個方秋棠——”

“我十二歲認識的他?！彼涡p聲說?！笆撬涛以撛趺椿钪??！?/p>

他十二歲孤身一人、流落江湖，難道真的不曾有過痛苦畏懼嗎？

只不過是那時一直有一個人，如親友一般對待他，一直牽著他的手向前罷了。

而現在，那個人走了。

姬云旗一時語塞，竟有些說不出話來了。

“將軍，”門外響起輕輕的一聲?！翱煞褡屫毶鷩鴰熣f兩句？”

姬云旗向門外一看，正是了了站在那。

他皺了皺眉：“大師要不還是……”

了了卻并沒有等他的回答，一步一步走到了宋玄的面前。

“貧僧不是來勸說國師的?！?/p>

宋玄垂眸，仿佛眼前并沒有了了的存在一般。

了了示意姬云旗出去。

姬云旗猶豫了片刻，還是走出了氈帳。

帳中便只剩下了這兩人。

“國師真的不想知道真相嗎？”

了了的雙眼漆黑，讓人聯想到一眼望不見頭的長廊，帶著無盡的清冷和未知。

“方秋棠……姬云羲……凈空……南榮君……”了了輕聲念了幾個名字。“國師沒興趣嗎？”

宋玄抬起頭來，與了了四目相接：“你到底想說什么？”

“我想告訴你一切?！绷肆说穆曇魷睾停p輕按住宋玄的手，半晌，忽得笑了一下。“可惜，你不能直接讀取我的過去?！?/p>

宋玄愣住了。

“這種故事，說起來，真的是很長很長。”

了了露出了一個無奈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