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裴夙秒懂,老婆聽到錦屏剛才在里屋表功,又不甘心了,想證明她也辛苦她也有功勞。
小東西對他有幾分情意不好說,但爭強好勝是一定的。
他親親她的指尖,一本正經(jīng)地說:“可憐見的,不過你裹成這樣我怎么舔?”
明鷦猛地縮回手,撇撇嘴,藏到背后,眼神奶兇。
她越是這樣扭捏怕羞,半推半就地吊著他,他越是欲罷不能,看到她氣鼓鼓的腮幫子,瞬間上了頭,也不管屋里一大堆人,拽進懷里強行要親。
丫鬟們識趣退散,出門卻撞見宋嬤嬤,又被趕了回來。
“咳咳。還剩沒多少了,少爺別打岔,讓錦屏和二奶奶把東西清點完吧?!?
二房的錢財物品不歸宋嬤嬤管,她只負責照料監(jiān)管她奶大的二少爺。
夏裴夙小時候勤學沉穩(wěn)守規(guī)矩,基本不用她多操心,可從西北回來就像變了個人,尤其是成親后,夫妻倆一個任性嬌氣不理事,一個寵溺縱容還好色,所以她現(xiàn)在對他們十分警惕,提起精神盯著二人,防止他們不顧身份,把家里搞得烏煙瘴氣,丟夏府的臉。
就比如剛才,旁若無人地拉扯親昵,哪里像世家公子小姐的做派。
“嗯嗯,媽媽說的是,鷦鷦繼續(xù),我不打岔了?!毕呐豳砣掏捶砰_老婆,規(guī)規(guī)矩矩地說。
“你不幫忙嗎?”
“……幫忙的,那你管你玩,剩下的我來?!?
明鷦雖憊懶,但讓夏裴夙和錦屏兩個清點,她又不愿意,何況還有宋嬤嬤在,便很乖巧地打起精神,陪丈夫一起,倒是發(fā)現(xiàn)了不少好東西。
“這對葵花杯別收,好看,留外面給我用吧?!?
“家里的杯子鷦鷦不喜歡嗎?”
挑剔的小牡丹看看案幾上的青瓷壓口杯,搖搖頭。
“蘇麻離青纏枝蓮紋雖說精美明艷,卻略顯繁復,還是鈞汝龍泉素凈潤雅些。啊,那個硯臺也給我,這可是我爹的心肝寶貝?!?
“紫金石?”
“夫君好眼光,金銀繞星線,漂亮吧?這方硯臺化墨極好,猶在端硯之上,放在書房給你平日寫字用吧?!?
“多謝夫人慷慨,岳父大人珍賜之物,必要好生愛惜。嗯?這卷生絹……是不是蜀素?!”
“對對!天吶,爹爹怎么把他壓箱底的寶貝都給我了?他竟舍得忍痛割愛,可我的字比爹爹差遠了,哪里配得上這寶貝,他自己都不舍得寫,給我也沒用啊?!?
嫁妝里多有珍寶,但乍看之下并不奢華,外表平平無奇,小丫鬟嬤嬤們是不懂的,主人夫妻的對話,就連錦屏也只能聽著,一句嘴也插不上。
夏裴夙暗嘆嬌妻不愧是貴胄千金,用慣了稀罕的好東西,見多識廣,不同于普通人,非但熟知文人墨客的珍玩寶物,還出手大方,會品鑒會享受。
可這些東西,與其說是給她的嫁妝,倒不如說是給他這個女婿的禮物。
他對著手中蜀素,微微沉思,明晟把女兒嫁入夏家,看來并不僅僅是屈于權(quán)勢,被強行求娶這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