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遠臉色一僵,扭頭看他。
“不是吧,晚上你還要……你不累的嗎?”
祁瑾然看著他,輕笑了笑。
“看到你就不累了。乖,張嘴。”
他把一塊魚肉夾進聞遠嘴里,這是清蒸鱸魚,魚肉滑嫩而軟糯,吃進嘴里入口即化,帶著濃濃的香甜和醬汁的微咸。
聞遠咬著魚肉,滿足地瞇起眼。
祁瑾然覺得自己像在喂一只小貓咪一樣,他撓了撓小貓咪的脖子,小貓咪舒服的仰起頭,紅彤彤的臉頰在他手心里蹭了蹭。
“這個白切雞也好吃?!逼铊挥謯A了一塊白切雞腿給他,聞遠張開嘴,在那塊雞腿上咬了咬,卻沒有完全吃進去。
“太大了,我一口吃不下?!彼幸еu腿略脆的外皮,臉色有些為難。
男人看著他舔雞腿的動作,黑眸愈發(fā)深沉。
此時,聞遠還沒有意識到危險,只覺得男人放在他腰間的手掐得格外的緊。
“還餓嗎?要不要吃別的東西?”身后,男人溫和而低沉的嗓音響起。
“不要了,好飽?!甭勥h打了個哈欠,滿足的舔了舔自己的唇,嘴里依然回味著白切雞滑嫩香甜的味道。
祁瑾然把碗筷放到一邊,聞遠看東西都收拾好了,便有些犯困,在男人懷里找了個更舒服的姿勢,他懶洋洋地趴了下去。
剛閉上眼沒幾秒,細碎的吻就落在了他眼皮上,男人灼熱的呼吸灑在他臉上,眸光深沉而熾熱。
“小遠,先別睡。”
“我好困,就瞇一會兒……”
祁瑾然無奈一笑,“好,你別動,我來就行?!?/p>
聞遠覺得自己好像變成了平底鍋里的煎蛋,被祁瑾然翻來覆去。
全身都酥酥麻麻的,熱得厲害。恍惚間,他似乎看到金黃的煎蛋在鍋里冒著滋滋的熱氣,白色的蛋白表皮包裹著軟綿的溏心,鍋鏟輕輕一戳,橙色的溏心就流了出來……
聞遠口干舌燥,覺得自己好像又餓了。
“還要吃嗎?”男人貼著他的耳朵輕輕問。
“不要了?!甭勥h臉頰紅透,整個人幾乎快融化。
“我怎么覺得你肚子在咕咕叫呢?”祁瑾然笑了笑,重新吻住他。
一覺醒來,地上衣服散了一地,聞遠也分不清哪件襯衣是自己的,隨便拿了一件穿在身上。
他聞到廚房傳來香氣,有些驚訝。薛姐昨晚不是請了假回家了嗎?怎么一大早就有人在做飯呢?
進了廚房,他才發(fā)現做飯的人竟然是祁瑾然。男人正在做那天他做過的快手三明治,料理臺上,吐司經過面包機的烘烤,變得香脆而疏松,整齊的擺放在北歐餐盤上,一旁,男人正在鍋里煎培根雞蛋和火腿。
盡管很少下廚,祁瑾然的動作也有模有樣,火腿和培根煎得邊緣焦脆,冒著滋滋的熱氣,濃郁的肉香味從早上傳來。聞遠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滿臉驚喜的走過去。
“你什么時候會做飯了?”
他記得來祁家這么久,男人可一次都沒下過廚。
“那天看你做三明治,我就在旁邊學了一下,后來又在網上查了一下菜譜?!?/p>
“這也是生日禮物嗎?”聞遠微微歪頭,看著他。
“不只是生日禮物。以后你想吃什么,我都可以學著給你做?!逼铊晦D頭看向他,眼神深情而鄭重。
聞遠看著他的眼睛,只覺得心臟深處好像砰地炸開了一朵無比耀眼的煙花。
“培根要焦了?!甭勥h提醒他。
祁瑾然這才反應過來,連忙把平底鍋里的培根和火腿裝盤,又把煎蛋翻了個面。
聞遠看著鍋里的煎蛋,昨晚的場景頓時全部回籠。他俊臉紅透,不自在的扯了扯自己的衣服下擺。
“我先去洗個澡,馬上?!弊蛲碇徊莶莸那謇砹艘幌?,他身上還有股揮之不去的黏/膩感。
“等等。”祁瑾然從身后抓住他的襯衣,棉質的布料在他手里一點點收緊,最后聞遠被拉進了他懷里。
“老是穿我的衣服干嘛?怎么不穿自己的衣服?”他啞聲在男生耳邊問。
“你的衣服不就是我的衣服?”聞遠不以為意。
“那也不能連褲子都不穿吧?!逼铊缓陧鴰еσ?,手往下移。
聞遠瞬時像被抓了尾巴的貓一樣,全身炸毛,臉頰紅得冒煙,像泥鰍一樣從他懷里滑了出來,飛快地往浴室跑。
祁瑾然搖了搖頭,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洗完澡,聞遠吃到了祁瑾然給他做的三明治。面包烤得外表香脆,內里松軟,培根和火腿稍微煎焦了一點,但并不影響整體的風味,煎蛋煎得最好,堪稱完美的溏心蛋,吃進去滿嘴香甜的蛋液。
“給你一百分?!甭勥h朝男人豎起大拇指。
“今天打算做什么?”男人問他。
“我可能要去店里看看,裝修得差不多了。正好,你跟我一塊過去吧?!?/p>
“好。”
天氣熱,聞遠想穿短袖。然而換了好幾件T恤,脖子上的吻痕都遮不住,只好換了一件短款的襯衣,把領口稍微往上豎了豎,擋住脖子上的吻痕。
祁瑾然依然穿著工整筆挺的淺色西裝襯衣,黑色長褲,像是隨時要去參加幾個億項目的商業(yè)談判一樣。
“瑾然,我們是去裝修現場,你穿的這么正式,不太好吧?”聞遠黑眼珠子滴溜溜轉了轉,突然冒出一個主意。
“要不你穿我的t恤和牛仔褲試試?”
“變換一下形象,看看張懷特他們能不能認出來?”
男人眉頭微皺,對這個提議似乎不太感冒,可看著聞遠亮晶晶的閃爍著期待的眼眸,拒絕的話又說不出口。
“行吧,就今天一次?!?/p>
很快,他就換好聞遠的T恤和牛仔長褲出來了。他還沒走到鏡子面前,就全身都不自在,總覺得跟自己的風格格格不入。
聞遠看到他的新形象,眼前一亮,笑著道,“瑾然,你這樣好像大學生哦,到時候要不跟我一起回學校聽課?”
祁瑾然也被自己鏡子里的樣子嚇了一跳,黑發(fā)散落下來,遮住了光潔的額頭,簡單的白T恤牛仔褲,就像校園里隨處可見的大學生,這一套實在年輕得過分了。
“我還是換回原來的衣服吧。”
“那怎么行呢?”聞遠連忙扯住他的胳膊,拉著他往外走?!奥犖业模痛┻@一身,來,我這里還有一副平光眼鏡,你也帶上吧。”
給祁瑾然變裝完成,他高高興興的拉著人去了甜品店。
陳星宇已經在里面看裝修了,見到聞遠,陳星宇跟他打了個招呼,只是看到他手里挽著的男人,神色頓時變得無比震驚。
他見祁瑾然的次數不多,對他的臉印象不怎么深刻,現在見到聞遠親密的挽著一個大學生模樣的男生,臉色變得極為古怪。
他記得聞遠說起祁瑾然之前出國了,所以,趁著祁瑾然一出國,聞遠這就開始……現在豪門圈都這么亂的嗎?
可根據他的了解,聞遠也不像是會做那種事的人啊,而且還是這么光明正大地把人帶過來。
看著陳星宇滿臉的摸不著頭腦,聞遠立刻明白過來,他這次根本沒認出祁瑾然,想到此處,他眼底笑容更深,拉著穿著白襯衣和牛仔褲的男人走過去,“星宇,懷特怎么不在?”
“哦,他出去看設備去了,還沒回來呢。這位是?”
祁瑾然來不及說話,就被聞遠揪了揪胳膊。
“這是我的學長,建筑系的,怎么樣?是不是很帥?”
陳星宇臉色很是微妙。怎么聞遠還給他介紹上了?出軌就算了,還當著他的面介紹別的男人,也不怕他捅到祁瑾然那去?
“聞遠,你把他帶到這兒來。不太好吧?!?/p>
“這有什么不太好的,學長很懂建筑設計方面的東西,我讓他來參謀一下意見不行嗎?”
陳星宇臉色紅了又白,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于是他只好轉向聞遠旁邊的學長。
“這位學長,你應該知道,聞遠是結了婚的吧?”
祁瑾然也看出來聞遠想逗一逗陳星宇,干脆配合他演戲。
“我知道,怎么了?”
看著男人不以為意的臉色,陳星宇感到深深的震驚?,F在的人出軌都這么無恥的嗎?聞遠是不是被這個男人迷惑了,才會拉著他的胳膊?
他腦子里亂糟糟的,一時不確定該不該告訴祁瑾然,一時又覺得應該先讓張懷特知道這件事情。
“陳星宇,出來幫我搬東西?!蓖饷?zhèn)鱽韽垜烟厍辶恋纳ひ簟?/p>
陳星宇如蒙大赦,連忙跑過去,抓住張懷特的袖子,像抓住救星一樣。
“懷特,你絕對不敢相信,聞遠把什么人帶到店里來了?!?/p>
“什么人啊?”張懷特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塵,閑庭信步的走了進去,看到換了身裝扮的祁瑾然,他眼底劃過一次驚訝。真別說,這人不穿著那些古板的西裝襯衣,還真挺像個大學生的。
“這么快就回國了?”張懷特跟他打招呼。
“嗯,提前完成了工作?!?/p>
在外面搬東西的陳星宇看到張懷特竟然跟祁瑾然聊了起來,還一副很熟的樣子,整個人幾乎要裂開了。
難道只有他一個人被蒙在鼓里,聞遠出軌的事張懷特早就知道了?那為什么他竟然還喜歡聞遠?!
“星宇,還站在外面干嘛?進來坐啊。東西待會我們幫你搬?!?/p>
“聞遠,你不覺得你有點過分嗎?”陳星宇實在忍不住了。他不可能眼睜睜看著張懷特喜歡上一個道貌岸然道德敗壞的人。
“我哪里過分了?”聞遠眨了眨眼,決定不再逗他了。再這么下去,陳星宇可能真的會瘋。
“瑾然,你說我做了什么過分的事情呢?”
聽到聞遠的聲音,陳星宇不敢置信地啊了一下,轉而看向他旁邊的男人。
他仔仔細細的打量著祁瑾然,看著他眼睛下的雙眼,鼻子,下巴,再看到他手上那塊價值不菲的腕表,一下全明白過來了。
張懷特在后面哈哈大笑。
“陳星宇,你說你這家伙聰明一世,怎么今天這么糊涂了?跟個傻子一樣。我剛剛真應該把你那副樣子給錄下來?!?/p>
陳星宇哪里想到自己竟被這三個人合起伙來給耍了,他又羞又惱,加上剛在大太陽下搬了東西,沒定時吃飯,低血糖發(fā)作,眼前一黑,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