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沫胸口起伏了幾下,才輕聲道,“其實周云傾從來就沒有喜歡過我。他跟我上床的時候,喊的是你的名字。”
聞遠沉默了兩秒,才道,“這些對我而言早就不重要了。”
楊沫眼底劃過一絲詫異,他沒想到就算告訴聞遠那時的真相,聞遠也毫不在意,這是不是說明,聞遠心底已經(jīng)徹底沒有周云傾這個人了。那他以前那些無聊的挑釁,在聞遠眼里,大概一直都是個笑話?
他靠在墻角,無力的笑了聲,神情蒼白而頹靡。
晚上,回到別墅。聞遠剛走進臥室,就被祁瑾然從身后抱住。
祁瑾然把下巴擱在他肩上,語調(diào)中帶著一絲不解。
“你下午為什么要幫楊沫?”
他有些害怕,害怕聞遠心底還在意周云傾,因此就連對楊沫也可以手下留情。
“反正跟周云傾沒有關(guān)系?!甭勥h似乎看出他在想什么,伸手摸了摸他的頭發(fā)。
“我當時也沒想太多,就看到一個背影,也沒看見他的臉,看他一直在掙扎,就一腳踹了過去。我這么見義勇為,你不夸我,還要生我的氣嗎?”
聞遠心里清楚,一碰上跟周云傾有關(guān)的事,祁瑾然便格外在意,也格外敏/感。
“我沒有生你的氣。只是你太善良了,我怕你遇到壞人,吃虧?!?/p>
“放心吧,我身上的肌肉又不是白長的?!甭勥h自豪地秀了秀自己的手臂,“你捏捏看。”
祁瑾然沒捏,而是低頭在他的手臂上咬了一下。
聞遠吃痛的收回自己的手。
“你干嘛又咬我?”
祁瑾然瞇了瞇眼睛,“上次我怎么說的全都忘了是吧?遇到事情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何況我當時就在包廂里。不要老想著一個人出頭行不行?”
“知道了?!甭勥h神情無奈。
養(yǎng)好病,聞遠又回了甜品店幫忙。因為開業(yè)那天生意爆滿,后續(xù)來的顧客雖然沒有第一天那么多,但客流也很穩(wěn)定,加上食材新鮮,味道獨特,甜品店的口碑也慢慢地開始傳播出去。
這天,他剛進甜品店,就聽到斜對面一家店鋪傳來裝修的聲音。
他有些納悶,進去問小惠。
“對面那家店怎么也在裝修了?我記得之前不是一家服裝店嗎?”
“是啊,好像生意不好,老板轉(zhuǎn)讓給別人了。”
聞遠點點頭,沒太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去了后廚幫忙。張懷特跟陳星宇正在冰箱旁討論新的菜單。兩人想研發(fā)一份低熱量的甜品菜單,專門給那些想吃美食又害怕長胖的女孩準備的。
“聞遠,你來看看我們這份菜單設(shè)計怎么樣?!?/p>
張懷特把他拉過去。
聞遠過去看了看,低熱量的甜品,主要就是少糖少油,風味肯定不如高熱量的甜品那么好,但是如果做出一些新意的話,說不定也會有顧客愿意嘗試,還能作為一個特色甜品。只是這個食材的價格……
“這樣成本會不會太高了?”聞遠有些擔心。
“成本不是問題,前期我們主要積累口碑,等口碑積累起來了,客流就穩(wěn)定了,會慢慢的回本?!睆垜烟睾苡凶孕?。
聞遠并不反對,同意了他們的新菜單。
“對了聞遠,今天是我的生日,晚上去我家吃飯,把祁瑾然也叫上?!?/p>
聞遠根本不知道今天是張懷特的生日,他驚訝的啊了一聲。
“那你怎么不早說?我都沒給你準備禮物。”
“你過生日的時候我不也沒買禮物給你嗎?咱們倆就當是扯平了。”張懷特不以為意。
話是這么說,可聞遠還是有些內(nèi)疚,他可記得他過生日那天一早就接到了張懷特的祝賀電話。張懷特記得他的生日,可他自己卻完全沒留意過張懷特的生日。
“那我跟瑾然說一聲。”
聞遠本來打算讓男人在過來的路上幫他買一份禮物,沒想到祁瑾然今天飛去了s市出差,深夜才能回來,不能跟他一起去張懷特家。
“懷特,不好意思,瑾然他來不了了?!甭勥h神情歉疚。
“沒事,你在就行了?!?/p>
張懷特把打發(fā)好的奶油放到架子上,又看向一旁一直沒說話的陳星宇。
“車厘子醬呢?你怎么做了這么久???”
陳星宇看著鍋里緩慢出水的車厘子,不知在想什么。聽到張懷特問,半天才反應過來,他忘記開火了。
“真服了你了?!睆垜烟靥嫠鸦鸫蜷_,滿臉無奈。
今天甜品店提前打烊,三人一起去了張懷特家。
這是聞遠第一次去張家,他買了些水果和禮物,一進門就親熱的叫張父張母叔叔阿姨好。
“你就是小遠吧,懷特經(jīng)常跟我提起你,說你做烘焙很有天分,是他帶過最聰明的學弟?!睆垜烟氐哪赣H是個作家,英國人,身姿綽約,知性而優(yōu)雅。那雙淺綠色的眸子跟張懷特簡直一模一樣。
雖然張母是英國人,但她中文發(fā)音并不磕絆,語速十分流暢,看得出來在中國已經(jīng)生活了很多年了。
張母跟聞遠打完招呼,又看到了張懷特身后的陳星宇,綠眸中笑意更加燦爛。
“星宇,你還買東西來干什么,我們兩家是什么關(guān)系?!?/p>
“這不是我買的,是我爸送給伯父的一些禮物。”陳星宇笑著走了進來,把手里的禮品放在地上。
“我去廚房里看看伯父有沒有什么需要我?guī)兔Φ??!?/p>
他來過張家?guī)状?,熟門熟路的進了廚房,幫著張父打下手。
聞遠在客廳也坐不住,去張懷特房里看了看。張懷特主動拿出自己小時候的相冊給他看。
“我的天哪,你小時候長得也太可愛了吧,跟個女孩子一樣?!甭勥h翻著相冊,感嘆道。
他又發(fā)現(xiàn),里面很多張懷特跟陳星宇的合影,小時候的陳星宇沒有現(xiàn)在這么瘦,臉頰圓圓的,長著兩顆小虎牙,也十分可愛。
“哇,看來你跟陳星宇小時候感情就很好了呢?!?/p>
張懷特聽到這話,頓時覺得心里有些別扭,搶過他手里的相冊。
“我什么時候跟他感情好了,不過就是那個時候跟陳家離的近,天天一起上下學而已,沒什么別的。”
端著水果走進來的陳星宇正好聽到了這句話。他臉上原本明亮的笑容變得有些苦澀,努力調(diào)整了一下表情,才走進張懷特的房間。
“聞遠,懷特,吃水果了?!?/p>
“你倒是比我還像這兒的主人?!睆垜烟責o奈道。
“你看你這話說的,張家不就跟我自己家一樣嗎?你也可以把我家當成你家呀。”陳星宇厚著臉皮。
“什么你家我家的,咱倆已經(jīng)不是小時候那會兒了,不要說得那么親密好不好?!?/p>
聞遠直覺張懷特這話有些不妥,轉(zhuǎn)頭去看陳星宇,發(fā)現(xiàn)他的眼神果然變得有些暗淡。
他心想,張懷特怎么就這么傻呢?明明做烘焙的時候腦袋那么聰明,怎么在感情上就是不開竅?
他心里著急,卻又不忍心捅破這層窗戶紙。畢竟陳星宇還沒有跟張懷特告白,只是一直在試探,他也不好去推人家做事。
“懷特,叫你的朋友們都出來吃飯?!蓖饷?zhèn)鱽韽埜傅穆曇簟?/p>
“來了?!?/p>
米其林三星大廚的手藝自然是不一般。聞遠吃飯前還拍了張照片留作紀念,每吃一道菜就跟張父討教做菜的技巧。
陳星宇今天顯得有些寡言少語,在飯桌上一直在悶悶地喝酒。
一頓飯吃完,陳星宇已經(jīng)喝得醉醺醺的了,黝黑的臉頰上染上了些粉色。
張父和張母去了外面的公園散步,把家里的空間留給了年輕人。
“陳星宇,今天是我過生日,你喝得醉醺醺的干什么?”張懷特滿頭官司地把陳星宇扶到沙發(fā)上。
“你過生日,我開心不行嗎?”陳星宇大著舌頭,傻笑了幾聲,又從兜里掏出一個小盒子。
“看,這是我送你的生日禮物。”
張懷特眼底劃過一絲詫異,打開那個絲絨盒子,發(fā)現(xiàn)里面是一對綠寶石耳釘。
他讀大學的時候打過耳洞,后來一只耳朵的傷口發(fā)炎感染,就沒怎么帶耳釘了。就算要帶,也是帶最簡單的那種款式,沒想到陳星宇竟然會給他送這么貴重的耳釘。
“你戴耳釘特別好看。這個是綠松石,很襯你的眼睛?!标愋怯钏坪鹾茸砹?,黑眼睛直直的看著張懷特,眼底仿佛有兩團火焰在燃燒。
“你沒必要這么破費的?!币豢茨莾深w綠松石價格就很昂貴,張懷特莫名有些不爽。這家伙哪來的錢買這么貴的綠松石,老婆本都不要了嗎?
“當然有必要,因為這個是送給你的?!?/p>
陳星宇看著張懷特俊美深邃的臉,有些克制不住胸口翻涌的積壓了多年的感情。
“懷特,其實我……”
聞遠早就溜到了房間里,怕打擾兩人,偷偷趴在門后,聽著墻角。
聽見陳星宇似乎要告白,他臉上都劃過緊張之色,拳頭忍不住握緊,在心底給陳星宇加油鼓勁。
“其實什么,你已經(jīng)醉得話都說不清了嗎。你這點酒量,切,還敢跟我爸喝。”張懷特嘲笑他。
陳星宇搖了搖頭,輕聲道,“懷特,其實……我喜歡你?!?/p>
張懷特臉色一僵,不敢置信的看著他。
看到他的反應,陳星宇心涼了半截。他苦笑了聲,低頭道,“但我也知道,你喜歡聞遠,是我癡心妄想了?!?/p>
突然被cue的聞遠:???
張懷特什么時候喜歡他了?可他都結(jié)婚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