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鐘后,解臨孤身一人站1301門口。
電梯將他送上去之后,電梯門他身后緩緩閉合。
男人披著一件單薄的黑‘色’外套站空無一人的長廊上,手指指尖勾著一把銀‘色’鑰匙。
他面前是一間或許死過人的房。
一間“重大嫌犯”住過的房。
隔壁1302的住戶不知道哪兒聽見了風(fēng)聲,連夜這棟樓搬走了,門口原本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男鼙话峥?。不過這戶人家搬走不只是因為1301的事情,之前的租客案和電梯事件也出了不力。
13樓的住戶每天樓梯爬上爬下顯然不現(xiàn)實,他忍著死過人的電梯又往下繼續(xù)住了這么一陣很不容易,更別提這棟樓里還曾進過變態(tài)殺人犯,專門“偷”鑰匙進別人家的那種。
解臨隨意瞥過那個空空‘蕩’‘蕩’的紅‘色’鞋架,臉上表情絲毫沒變。
仿佛不覺得大晚上一個人出現(xiàn)這里是一件危險的事情,甚至看起來隨意地很,像是“回”到己家一樣。
解臨沒有非要來這里的理由,純粹就是睡不著,恰好季鳴銳走之前又把鑰匙留給了他,所以臨時起意想上來看看。
他隱約覺得有么線索被他遺漏了。
解臨站門口,毫不避諱地直視門口那個黑‘色’貓眼,勾著手里的鑰匙轉(zhuǎn)著圈。
鑰匙碰撞聲丁零當(dāng)啷地響起來。
一個人做任何事,他的做事目的是重要的。
行兇也是一樣。
知道目的就能知道很多。
……
所以拋開所有案情,拋開那些所謂的儀式感,和慘死的路人,抽絲剝繭后他的目的其實只有一個︰“神父”一直找人。
既然他找人,那么他現(xiàn)目前所暴‘露’的所有信息,一都圍繞著這個目的展開,換句話說,他要找到“那個人”,也要讓“那個人”被他找到。
解臨這樣想著,拎著鑰匙開了門。
門開的一瞬間,門鎖“噠”響了一聲。
房里擺設(shè)和白天他看到的一樣,電源沒開,房里看起來比他對象家里還暗。
解臨對著一室漆黑,站門口緩緩闔上眼,然后睜開,他把己代入成那位“神父”,想象是“神父”走這間屋里,他路過廚房,穿過客廳,一樁樁一件件掃過去。
還是么也沒有。
但不可能么都沒有。
這一步棋既然下了,就一有它的理由。
“神父”是一個大張旗鼓的人,不屑提醒那幾位犯事的“教徒”,肆意縱火燒了教堂,明知道危險但還是把人明晃晃地綁教堂里……甚至住離他近的地一住就是半年。
所以他如想傳遞么線索,應(yīng)該不會選擇特意藏匿。
線索一就明顯的地,但是很顯然這個地一直被他所忽略。
“明顯……但又容易被忽略的地……”
解臨客廳中央站著,這片黑暗幾乎要將他包圍,他忽然想到了么,緩緩轉(zhuǎn)過身去,后視線落茶幾上。
所有東西都搬空了,但是初的那些家具家電還。
茶幾邊上有一臺電話座機,呈螺旋狀的長卷的線凌‘亂’地垂一邊。
它被擺明顯的地,但是除了做指紋提取之外,沒有人再留意過它。
也忘了重要的一……那就是它可以用來通訊。
解臨那臺座機面前站了很久,然后他伸手拿起聽筒——身為同小區(qū)業(yè)主,沒人比解臨更加清楚地知道這臺座機有錄音功能。
他將聽筒靠近耳朵,然后摁下播放錄音的按鍵。
“滴”聲后,聽筒里傳來了一句聲音。
那個低啞的聲音說︰“hi。”
解臨心說他這是猜對了,然是電話座機。
這個“hi”和教堂墻壁上那個“hi”一模一樣。
現(xiàn)很有人用電話座機錄音,大家都靠手機聯(lián)絡(luò),所以這一細節(jié)才會被遺漏。
如這不是錄音,解臨估計還能笑著回他一句“嗨”。
錄音還繼續(xù)播放。
那個聲音往下說著︰“你好啊,有一個秘密想告訴你?!?/p>
“雖然過去十年了,”那聲音突然桀桀地笑起來,本來音‘色’就古怪,這樣笑起來之后更顯詭異,簡直不像人能發(fā)出的聲音,他笑了一會兒,猝不及防地說出一句令解臨手指驟然收緊的話來,“但是……你真的天真地認為你哥哥的死是一場意外嗎?”
“滴——”
錄音播放結(jié)束。
所有聲音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