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交談倒是也沒走心。兩個人看起來氣氛友好,像是絲毫不知道這背后的爭端。
賀昭溪點了點手指,站在不遠(yuǎn)處,滿意的看著這一幕。
別的不說,江煙是真爭氣。她的氣質(zhì),她的性子,連同骨子里透露出來的那丁點東西,都是旁人模仿不了的。
家境優(yōu)越,含在嘴里怕化捧在手里怕摔,精心養(yǎng)出來的大小姐。
別管江煙平日里怎么鬧騰,本性擺在這兒,誰在這方面要和她比,都是笑話。
“賀姐!”江煙扯了會兒話題就跑過來,迫不及待,“時間夠了么?不用再聊下去了吧?她好無聊?!?/p>
江煙眨著眼睛,期盼的去看賀昭溪。她是順著賀昭溪的意思去和人扯大半天的。
話收回。有些人就是只可遠(yuǎn)觀,不可相處。
賀昭溪收斂神色,點點頭:“行了,去玩手機吧?!?/p>
就這么一個應(yīng)允,小朋友眼睛就亮起來,喜滋滋的抱著手機去搬著小板凳自個兒玩了。
拍戲是個辛苦的活,大夏天的拍古裝劇更是折騰人。
江煙選了個一身紅衣的女魔頭,衣服多不說,動作也多。
她倒是也敬業(yè),沒怎么找替身,穿著艶麗的紅衣,胳膊腿捂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拍,一場戲拍下來像是水里撈過一遍。
《如玉》的導(dǎo)演請的是圈子里的老牌導(dǎo)演,要求很嚴(yán)格,說話也嚴(yán)厲。江煙演技也就一般,不知道被罵多少遍。
比較起來帶資進(jìn)組的姜悅挨罵次數(shù)就少很多。大約是顧忌著她背后的金主,導(dǎo)演雖然看不慣她,也沒多說什么。
江煙也可以帶資進(jìn)組。只是失了先機,她又沒打算仗勢說話,倒是辛苦一些。
能怎么辦呢,自己選的劇本,哭著也要演完。
就連平日里還算有的精神氣都沒了,除開鏡頭前,整個人都蔫巴巴的,像個被打蔫的小白菜,可憐的不行。
劇組的伙食也一般,住的地方也是影視城里的酒店,江煙每天都是被助理扶著回房間的。
這還不是最慘的。在鏡子前露出大半個肩膀,看著從肩頭到白晰的脊背長出的紅點,江煙眼圈紅的,都要哭了。
“賀姐,我捂出痱子了?!苯瓱熆捱筮蟮娜フ屹R昭溪,“快給我藥膏,我不要留疤!”
江煙體質(zhì)是真的嬌氣。她是被蟲子咬一下就能留痕好久的體質(zhì),來拍戲就是遭罪。
只是往年沒今年這么慘,不過賀昭溪做事也一向妥當(dāng),提前備了藥箱,連醫(yī)生那邊都聯(lián)系的有準(zhǔn)備。
拖著沉重的身體去拿了藥箱,江煙又回到房間,一下?lián)涞酱采稀?/p>
手機已經(jīng)震動好久,她一點拿來看的意思都沒有。她聯(lián)系的人又不多,想想就知道是誰。
這兩天江煙累的沒力氣,連和沈時禮掰扯離婚的事都慢了下來。
有心思談離婚那些事也得等她狀態(tài)好一點的時候,現(xiàn)在么,江煙苦哈哈的,一想到這件事就頭疼。
在床上趴了一會兒,江煙才去浴室沖澡,打算一會兒在背上涂藥膏。
她自己是肯定涂不了的,背后一片都是。所幸賀昭溪就住在隔壁,江煙打算一會兒給她發(fā)消息。
裹著浴袍出來,江煙又從冰箱里翻出一瓶冰水,喝了兩口。
放在床上的手機持續(xù)不停的震動著。江煙洗完澡舒服許多,伸手摸了過來。
“喂?”江煙嗓音都是啞的,話都懶得說,“時禮哥,什么事?”
沈時禮發(fā)的消息江煙都沒回。她可不是從前的她了,一條消息就當(dāng)圣旨似的。
江煙拿干毛巾擦著頭發(fā),手機開了免提,抿抿唇。
她現(xiàn)在是鈕祜祿?江煙,冷漠殘酷心狠手辣,生殺予奪的大權(quán)都握在自己手里。
江煙被自己想的逗樂了,還沒出聲,就聽見沈時禮的聲音。
語氣淡淡的,透過話筒也是一如既往的沉穩(wěn),讓人生出點安心的錯覺。
“沒什么事。你們是住在承德酒店嗎?房間號我剛剛拿到。”
江煙手一頓。她倏然瞪大眸子,心里猜到沈時禮接下來要說的,卻不相信。
“房間號5201,是嗎?”沈時禮聲音清冽,在盛夏聽起來也是清清冷冷的,“煙煙,我站在門外?!?/p>
“你能給我開一下門嗎?”
江煙手一個哆嗦,直接伸手把電話給掛了。
她把毛巾一丟,也顧不上情況,跑到房門前透過貓眼往外看。
穿著隨性的男人就站在她的門外。似乎是知道江煙會從貓眼看。
那雙黑漆漆的桃花眸透過鏡面直視著她,沈時禮唇角微挑,神情看著竟有幾分很笨拙的,很少見的溫和。
“煙煙,開門?!闭Z句雖輕卻有力度,這個男人本性上的獨斷好像也沒變。
但是…又好像變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