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抿了一口茶,掀起眼皮,道:“孤就把他殺了?!?/p>
“……!”
咸笙心跳加快,舌頭差點沒直接繃斷:“湛禎!你……”
他倉皇的朝外看了看,壓低聲音:“你怎敢這般說話?”
湛禎莞爾,完全沒覺得自己方才說了如何驚世駭俗的言論:“孤只是就事論事,公主不必放在心上。”
“你這個人……”咸笙咳了咳,慢慢平復(fù)心跳。在他看來,晉帝并不是昏聵之人,否則也不可能在短短幾十年的時間把北國發(fā)展成如今這樣,兒子和女人哪個重要,他肯定還是明白的,雖然只有兩回接觸,但他的眼神里也沒有讓咸笙不適的東西,坦然的像自家父皇一般。
被湛禎兩句話嚇飛的理智回籠,咸笙確定湛禎說的話絕對不會發(fā)生,便徹底放下了心。
轉(zhuǎn)念卻又忽然覺得不對,北國重武,湛禎更是武學(xué)奇才,自幼備受寵愛,晉帝這么多兒子,只有他被立為太子,掌盡兵權(quán),甚至能在私自拿十城為聘之后而不受罰,這其中除了他的能力之外,必然還有得晉帝喜愛的緣故。
換句話說,他們父子關(guān)系極好,湛禎再怎么放肆,也不該說出那樣大逆不道的話,尤其在大梁公主面前。
他朝湛禎看過去,抿緊嘴唇:“你試探我?”
湛禎的目光把他的神情盡收眼底,嘴角上揚:“古有禍國妖姬,使君王不朝,若公主有心,挑撥我父子相殘易如反掌,就沒有絲毫心動?”
咸笙的臉頓時冷了下去。
他一言不發(fā)的從桌前離開,鉆進床帷,不理他了。
其實在嫁來之前,三哥曾經(jīng)提過:“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guān),以笙兒的美貌與心機,若想把北晉搞得支離破碎,倒也不是難事?!?/p>
但這話當(dāng)場就被咸寧推翻:“你瘋了!笙兒是皇子,到了北晉,掩飾身份還來不及,難道還上趕著去送死?”
“說,說不準(zhǔn)……他們都斷袖?”
“那也不行!笙兒被咱們捧在手心里長大,被迫嫁給湛禎已經(jīng)是無奈之舉,堂堂大梁公主,怎可以色謀事?更別說他身子又那么差……你趕緊閉嘴吧!”
“我也就是隨便一提……”
不用他說,這事也只能是隨便一提,對于他們來說,咸笙能騙過湛禎,躲過新婚之夜就已經(jīng)是上天垂憐,哪里還敢想毀了北晉江山,重振南梁之事。
咸笙自打來到北晉之后,也不敢去想其他事,畢竟他能活著一天,南梁就安穩(wěn)一天。
他躲在里頭息了聲,湛禎又坐了一會兒,忽然開始不安起來,他擡步走過來,撩開床帷,聲音輕柔:“公主?”
咸笙輕輕抽了抽鼻子。
湛禎猛地心里一咯噔,他慢慢蹲在床邊,小狗一樣趴在那里,不自覺的揪著手指,道:“方才……孤說錯話了?!?/p>
對于咸笙來說,他會有那般想法其實并不奇怪,畢竟南梁的確有提出過趁機分裂北國的策略,只是礙于他病弱又不是女子,只能勉強求得自保。
但自家提可以,他一個‘冰清玉潔’的大梁公主,無論怎樣,被‘丈夫’誤會,可不就得覺得委屈?
“其實……也不是完全試探公主?!闭康澆煊X他的傷心,心知他從未有過那種想法,有點高興,也更加內(nèi)疚:“那也是孤的真心話,不管任何人,若敢與孤?lián)尮?,孤都不會放過他?!?/p>
他探頭,想看清咸笙的表情,卻見他拉起被子蒙住了頭,甕聲甕氣回了一句:“你出去?!?/p>
湛禎怎么可能聽話出去,他道:“你若生氣,要打要罵孤都依你,若是不理孤……那孤可不依。”
他不回話,湛禎又道:“你若再不理孤,孤便上去抱你了,許再討幾個親親……”
這是什么人?。?/p>
咸笙生氣的轉(zhuǎn)了過來,只露出泛紅的一雙眼睛,兇巴巴:“我還在生氣呢!”
湛禎繼續(xù)扒著床,從一邊兒取出一物,討好道:“吃個酥點?”
“不吃了!”
“放心,吃了還有,母后答應(yīng)隔段時間給你做一次?!?/p>
咸笙皺眉:“這當(dāng)真是給我補身子的?”
“孤豈會騙你?”
“可你每次看這酥點的眼神都很奇怪?!?/p>
湛禎忍住想翹起的嘴角,一本正經(jīng)道:“因為孤看著也想吃,但母后說了,不許孤吃,所以有些怨氣吧?!?/p>
“我許你吃?!?/p>
“……”湛禎舔了舔嘴唇,看了一眼那酥點,想到那功效,無論如何也下不去嘴。
咸笙越發(fā)狐疑:“你若吃了,我便不生你氣了。”
“公主有所不知……”
“你編。”
湛禎就編:“此物是女子專用,若孤吃了,就會發(fā)漲不止,公主只肯用手,只怕難以緩解,倘若一不小心傷了公主……豈非罪過?”
咸笙下意識感覺了一下身體,并無任何異常,便板臉:“你撒謊?!?/p>
他也是男子,怎未覺得漲?
作者有話要說:略略:……這么快就發(fā)現(xiàn)了?
笙笙:呵。